許衍之聽見自己的腦子在嗡嗡響:“你說什麼?”
沈淮安隻站在原地,眨着一雙黑眸,甚是無辜。
許衍之第一次想罵他:“你是不是傻?這是能随便咽的嗎?你的腦子呢?”
許衍之沉着臉色快步走到沈淮安面前,擡手就要點住他幾個穴位,想幫他把喝進去的東西逼出來。
可剛伸出去的手指,半路上被沈淮安截住,握進了手裡。
沈淮安臉上透着些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将許衍之的手整個包進自己的掌心裡,問他:“擔心我?是怕我藥性發作後控制不住自己發狂嗎?”
許衍之抑制住狂亂的心跳,哪裡有心情跟他玩笑:“現下你這平西王府群狼環伺,你怎的還敢這般?”
他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對方卻攥的死緊,讓他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許衍之不由急道:“你先放手,先吐出來再說。”
沈淮安不撒手,隻笑道:“逗你的,方才我就沒喝進嘴裡。”
“你——”
許衍之此時真的無話可說,可是又覺得該說點什麼,“你”了半天,才幹巴巴地道:“現下是兒戲的時候嗎?”
“嗯,我的錯。”
沈淮安認錯很快,讓許衍之錯不及防。
隻見他收斂了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被自己困住的人,不讓他有逃避機會。
他喚道:“許月白。”
許衍之忘了眨眼:“作甚?”
沈淮安認真道:“别忘了你答應我的。”
許衍之默了一瞬,才道:“我曉得。”
許衍之終于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剛将發麻的指尖藏在身後,門口就想起敲門聲。
“世子爺,許指揮使,您二位可不能貪歡,得出來見客呀。皇上和太子,還有外邊的賓客們都等着給您二位道喜呢。”
是魏德。
屋内,沈淮安先重重咳嗽了幾聲,才裝作有氣無力地道:“稍等片刻。”
他突然伸出雙手捧住了許衍之的臉頰。
許衍之臉色漲紅,又不明所以,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幹嘛?”
沈淮安皺着眉頭答非所問:“還不夠紅。”
然後就重重地在許衍之臉上揉搓了幾下,直到許衍之皺起了眉頭才停下。
許衍之用眼神示意他:“你撒什麼癔症?”
沈淮安笑而不語,有用同樣的方法在自己臉上揉搓了更多下,直将那張俊臉搓得通紅,這才攬過許衍之的肩頭,向門口走去。
房門打開,門外的魏德看見走出來的兩人俱是臉色漲紅,心中不屑。
厭惡斷袖?
今日就讓滿朝文武看看你們是怎麼斷袖的。
沈淮安沒骨頭似的,幾乎是半個身子都倚在許衍之地身上。
許衍之面上顯得有些尴尬,對魏德道:“勞煩魏公公跑一趟,世子他不勝酒力,我們這就過去。”
“嗯。”
魏德瞟了沈淮安一眼,才扭着他那粗壯的老腰,施施然地先去了前院。
他身後的許衍之和沈淮安對視一眼,紛紛向空中打了個手勢,周圍一片寂靜,隻有晚夏的熱風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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