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衍之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他不再管趙星河,帶着人直奔雀室而去。
眼看着許衍之等人迅速消失在拐角,趙星河跌坐在地上,他從自己父親身上拔出了匕首,然後用力再次捅了下去。
一刀,兩刀,三刀……
足足三十九刀,就當償還了三十九條人命,其中兩條人命是他自己和娘親的。
捅完三十九刀,趙星河徹底失去了力氣,躺在地上看着頭頂的木闆。
“娘,兒子給你報仇了。來世再嫁人的時候,你要擦亮眼睛,不要嫁給奸細了,要嫁給真正的大乾人,到時候我還投胎做你的兒子。”
遠處炮火聲響起,傳到趙星河的耳朵裡,變得朦朦胧胧的,趙星河臉上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慢慢閉上了眼睛。
“青川,若有來世,不要再遇到我了。”
……
扶桑指揮船的雀室裡,指揮官聽聞有大乾奸細潛上了指揮船,并不以為意。
“我們的指揮船就是銅牆鐵壁,這裡有最牢固的設施、最隐蔽的入口和我扶桑最精銳的士兵。”
扶桑指揮官站在雀室的窗戶邊,眺望着遠處閃爍着萬家燈火的江州城,仿佛江州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要發起總攻,江州就是我們的了!将來整個大乾的國土也會是我扶桑的,到時候我們的國民也會有肥沃的土地來耕種,而那些大乾人就會淪落為我們的奴隸。”
他越說越亢奮,最後自顧自笑了起了,可是許久都不見身後有人回應,又問了一句:“怎麼,你們認為本君說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
有人用大乾話回應他,扶桑指揮官大驚,轉過頭時,許衍之的劍尖已經沒入了他的脖子。
扶桑指揮官捂着脖子,眼中充滿了驚懼和難以置信,用扶桑語叽裡咕噜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許衍之聽着煩,又上去補了一劍,扶桑指揮官的腦袋便輕輕滾了出去,徹底閉嘴了。
“把他們的腦袋挂在這條船的桅杆頂上,點亮桅燈,敲響艦鐘,讓扶桑士兵都瞻仰瞻仰他們的首領。”
許衍之一邊吩咐,一邊來到窗口給韓方和紀文山發信号。
幾乎在同時,就聽到扶桑的辎重船和糧船那邊傳來爆炸聲,而不遠處,紀家軍已經敲響了戰鼓,大軍向着扶桑艦隊而來。
扶桑人腹背受敵,正在慌亂要禀報首領之際,突然聽到指揮船上的艦鐘聲大作,他們擡頭,就見明亮的桅燈下,首領們的頭顱整整齊齊的挂在那裡,好像正一個個在風幹。
扶桑的主要首領均已斃命,其他扶桑船上的将領沒了主心骨,頓時亂了手腳,扶桑船艦軍心大亂。
辎重和糧倉被炸,補給無望,同時紀家軍的船艦已經開到眼前,直直向着扶桑船艦沖了過來,還未到跟前,就扔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神火飛鷹,炸的扶桑人仰船翻。
紀家軍勢如破竹,登上扶桑船艦之後,與扶桑士兵肉搏在一起。
他們這口氣實在憋了許久,今日終于能出了這口惡氣,幾乎殺紅了眼。
大戰一直打到天光大亮,江州沿岸的海水都被染成了紅色,海岸邊沖刷來許多屍體,有穿着紀家軍軍服的士兵,也有錦衣衛,但更多的是秃着頭頂的扶桑士兵。
扶桑傾全國之力集結來的士兵,幾乎被紀家軍全殲,一個不留。
這一戰,紀家軍勝,大乾勝。
百姓們聽聞紀家軍大捷的消息,紛紛走出家門,來到岸邊。
看到一片狼藉的海岸,他們又哭又笑。哭,是為了戰死的紀家軍士兵和逝去的親人;笑,是因為紀家軍勝利了,他們不會淪為亡國奴了。
許衍之從一艘戰船上走了下來,他一時不查,被一個冒充大乾孕婦的扶桑女人偷襲,胸口中了一刀。幸好他武功高強,身手敏捷,第一時間避開了要害,并一掌将對方擊斃,隻是受了點輕傷。
“唉!”
許衍之歎了口氣,他受傷,沈淮安肯定能感覺到,要怎麼和他解釋呢?
韓方站從另一艘船上走了下來,看到許衍之這副模樣,調侃道:“喲!公子,您這又發愁呢?”
許衍之一身血污,也不嫌髒,就地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無奈的看向韓方:“韓大哥,你又取笑我。”
韓方笑道:“屬下哪敢取笑您啊,我隻是替你操心啊,等你和世子見面的時候,你不是又要費盡心思哄人家高興了不是?”
許衍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開口:“韓噗——”
一個“韓字還沒說出口,許衍之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