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說話的聲音下意識夾了起來,與平時爽朗的聲線形成鮮明對比,“白先生,是來找程教練的嗎?”
白鶴眼神中帶着疑惑,以前這對方是這聲嗎?
白鶴隻當她女大十八變。
路過回家的學員聽到前台的聲音立馬打了一激靈,目瞪口呆:“哪來的妖怪?快從我老妹兒的身上下來!”
前台尴尬且無語,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立刻認出來着何人,并且精準打擊:“謝銘,我可是聽見你上次發誓你要一個月練出前鋸肌,怎麼?練出來了?”
“...老妹兒,殺人誅心啊...”男人準備邁出去的腿收回,肌肉練出來了嗎,就回家,都給我練!
白鶴聽到前台小妹靈活切換的聲線身體一抖,好像覺醒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是啊,他下班了嗎?”他輕輕挑眉一笑,笑着看向前台。
罵了他就不能罵我了哦~伸手不打笑臉人。
前台直呼鼻子受不住!不怕酷哥無理取鬧,最怕酷哥對你笑!
前台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一溜煙地跑到後面的休息室,留下一句話:“我去幫你叫程教練!”
白鶴一臉懵地借着前台小妹臭美的小鏡子照了起來,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見了他就想跑,難道是自己散财的怨氣已經沖破牢籠,影響到她了?
他裝得挺像的啊...
白鶴正對着鏡子左照右照,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趕緊放下鏡子,轉過身,就看到程秉穿着一身運動裝,頭發有些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完澡。
“白鶴,你來接我下班嗎?”
白鶴攬着對方的手臂,“當然啦~今天是你當我男朋友的第一天,當然要盡男朋友的職責。”
程秉的心跳得很快,幾乎是他一生中心跳最快的時候了。
睫毛輕顫兩下,眼中泛起水光。
男朋友嗎?
對方竟然願意給自己一個名分,白鶴總是比他想象的要更好一些。
程秉被拉着上了白鶴新買的雷克薩斯,這才反應過來,“你買車了嗎?”
白鶴學着小說中的浪漫情節,幫程秉系上安全帶,在對方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後才解釋:“是啊,我以前到處跑,出門打車就行,現在要定居在這裡,當然要買車,而且我還買房了!”
“等我的房産證到手之後,我就帶你一起去忙裝修,一起布置我們的家。算算時間,等弟弟上大學之後我們就可以搬進去過二人世界了。”
白鶴的話實在暧昧,三言兩語就逗得程秉紅了臉,“這樣...不好,我怎麼能住你的房子。”
“我的就是你的。”白鶴握着方向盤,脫口而出這句話,在他眼裡伴侶就是可以支配自己的全部。
程秉低頭不說話,沒有完全被安慰到,心裡還是有些自卑的。
自己沒有白鶴有錢,沒上過大學,沒有好的家庭背景,要靠對方遷就......
“我們可以談戀愛,但是房子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做主的好,萬一......”萬一他們以後分手了,隻會惹得對方厭煩。
白鶴察覺到了程秉的不安,他微微皺了皺眉,放緩了語氣,說道:“程秉,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程秉低着頭,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衣角,聲音很小,完全想象不出這道聲音會是一個結實的壯漢說出來的:“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你那麼優秀,我怕我配不上你。”
白鶴聽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等到對方發展自己的才能,就是他配不上對方了。
“誰說你配不上我?哪有那麼多配不配的。我喜歡你這點不會改,你的家庭,你的财富我都不在意,我隻在意你,你對于我而言,就是最合适的,最好的。”
又看了看程秉,順勢說道:“下次你去醫院,我陪你。”
他非要把程秉這個毛病改掉,動不動就自卑,他很懷疑這會影響對方的身心健康。
他找到位置停車,歎了一聲,他現在就是莫名的想要抱住對方,這麼想這麼做了。
将程秉擁進懷裡,感受着他的身軀在懷中微微顫抖,那淚水落下的溫熱,如同細雨般悄然滲透進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程秉聽到白鶴平白直叙地說出他此生最大的秘密時,心頭一緊,眼睛瞬間無助地看着對方,觀察對方的每一個表情,生怕在對方臉上看到厭惡。
“你怎麼會知道?”
身體僵硬又放松,唇角扯出苦澀弧度,“很惡心吧。”
白鶴詫異地說:“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程秉低着頭,不說話。
“你難道不覺得你對别人,甚至是自己都沒有反應,隻對我有感覺,不正說明我們天生一對?”
這種想法太自信了,太樂觀了,以前的程秉根本不會這麼想。但是現在......
“你昨天不也知道我喜歡你的胸了嗎?你喜歡我的聲音,我也最喜歡你的大胸,我們多般配啊~”
程秉想說這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對方喜歡自己的胸肌隻是在許多備選項中挑出一個,而他,隻有對方。
但是白鶴的眼神太溫柔了,像一汪春水,讓他不忍心反駁。程秉感覺自己的心髒被輕輕攥住,酸澀又甜蜜。
“我......”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哽咽,“我怕以後......”
他眼簾低垂,目光聚焦于手背上那幾顆晶瑩閃爍、最終滑落的淚滴,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仿佛在無聲地咽着這份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