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戲台上唱着戲的才是真正的人,那是李钰。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李钰在戲台上唱着《鎖麟囊》,比劃着動作。
度朵撐着下巴閉着眼,貌似很陶醉地聽着戲曲,
“你還别說他唱得還不錯哦!”
封燼有些無奈,從包裡摸出酷似彎牙的匕首,
“我記得你從不聽戲。”
“唰”的一聲,下一瞬封燼整個人彈射起步,用匕首刺向李钰。
李钰在台上似乎料到這一出,一個後撤步從地上拾起長槍擋住攻擊。
度朵聽着台上打鬥的聲音,這才睜開眼,
“你說對了,我從不聽戲,聽的是後面悉悉索索的聲音。”
度朵抽出苗刀,一個翻身後踢,後方傳來瓷器碎掉的聲音。
“給錢讓你們滾,給我滾到這來了?”
擡眼看向屋梁上,兩個血肉模糊四腳修長似尖刀的非人類物體挂在屋頂的角落上,面部隻露出一口尖牙。
那兩個非人類怪物身上的血肉零零散散挂着瓷器碎片,不出意外方才度朵後方的聲音就是他們傳出的。
兩個怪物呲牙咧嘴地朝度朵嘶吼着,下一瞬像蜘蛛似地迅速交叉爬行,飛撲向下方的她。
度朵身體向右一個翻身,手持刀翻腕以刀背向下挂刀,斬向一隻怪物刺來四肢。
一道撕裂聲傳來,同時冒出黑色毒液滋了度朵一臉,慢慢滲入她的皮膚裡,
“爹的。”度朵暗罵一聲,左手在臉上亂糊一把,看着面前齊上來的兩隻怪物,眸光幽深了幾分。
兩隻怪物的一口尖牙裡突然呲出黑色長舌試圖勾住苗刀,兩條長舌一左一右包圍着度朵。
突如其來的攻擊來不及躲閃的度朵,隻能後撤跳躍拉開一點距離,眨眼的瞬間眼眸變為蛇瞳,透着淡淡的金光。
“送錢不要,那就給你們一個禮物。”
說罷,待她擡起頭歎出一口黑霧,那黑霧在空氣中消散後又聚集,而後在兩隻怪物的背後出現黑影。
凄厲的慘叫聲從兩隻怪物喉嚨中傳出,刹那間怪物癱軟倒地,血肉模糊的身體内湧動着什麼東西,下一瞬兩隻黑影破出身體。
那兩隻黑影好似兩條劇毒蛇一般,在怪物的身體上盤踞着。
度朵冷眼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兩具屍體開始慢慢化為血水,收起苗刀朝戲台走去。
轉身走在途中的同時,兩隻黑影重新變為黑霧聚集在度朵頭部周圍,黑霧散去後蛇瞳重回正常。
順着度朵眼神看去,戲台上封燼用那匕首抵在李钰的脖子,而他使的長槍被砍斷在一旁。
度朵看着李钰半跪在地上,頭垂着不知在想什麼。
“問他李偉健的下落了嗎?”
“問了,他不知道。”
度朵蹲在李钰面前,強行将他的頭擡起來,隻見怨毒的眼神盯着她。
“你之前叫李偉健父親怎麼回事?你不是小李的親哥嗎?”
“親哥?哈哈哈哈,我應該是他堂哥才對。我媽早死了,李偉健是我生父啊哈哈哈哈!”
李钰癫狂地笑着,臉上的油彩在詭異地扭曲在笑臉上。
“你是被過繼的?”度朵眉頭微皺,有些不理解。
還沒問完疑問,李钰嘴中開始唱着另一段戲曲,原本端坐在下方的皮俑開始騷動起來。
封燼和度朵相視一眼,看着台下朝他們聚集的皮俑,覺得有些好笑。
“合着剛才你和他打的時候,他沒來得及召喚這些皮俑?”
“嗯。”
“那這裡交給你了。我去找李偉健。”
封燼踹了李钰一腳将他踢了出去,拿着匕首,
“來吧,我看看你這次要幹嘛。”
度朵縱身一躍而起,跳在台下的八仙桌上,一眨眼沒入遠處的黑暗中。
***
李钰眼神裡閃着瘋狂的神色,周圍的皮俑圍在他身旁,
“好戲現在才開場!”
封燼手中的匕首閃着白光,一記橫切喉掃倒前方的皮俑,空出一定的距離。
隻見他左手的匕首一個轉花接着上踢步,和大群皮俑激烈戰鬥着。
匕首起起落落刺向皮俑,那些皮俑被匕首紮進時,渾身冒出火光,瞬間浴火化成灰燼。
李钰看着這一幕不禁有些錯愕,皮俑一個接着一個地化地灰燼數量急劇減少,
“你們倆到底什麼來頭?”
封燼将一個皮俑一腳踢到李钰的腳邊,目光犀利透着寒光,緊盯着李钰一舉一動,
“六門的人。”
聽到這話後,李钰神色仿佛像換了一個人,戲谑地看着封燼。
“那些六門老家夥死的死傷的傷,現在就留你們這些小輩出來混?”
李钰說出的話語似乎和他年齡相差甚遠,好似是個認得六門前人的老者說出的話一樣。
“話真多。”
封燼掃蕩前方一片的皮俑,手握匕首殺出重圍,直擊李钰。
匕首刺入李钰身體時,卻不料眼前的他并未流出鮮血,而是隻聽見皮袋被劃開的聲音。
那分明不是李钰,而是某種幻術變成李钰的皮俑。
面前的“李钰”的臉上炸開一處裂縫,皮膚下是鮮血淋漓的皮袋。
“我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六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