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你們今天都必須給我死!”
楊初拿出弓弩對準孟林春的後背,弩箭上沾滿血包,下一刻将他擊殺,弩箭穿過孟林春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感從傷口向四肢蔓延而後摔倒在地。
“阿爸!不要!”長素透過窗戶看見孟林春倒在地上,她的身體微微搖晃,仿佛随時會倒下,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卻無法模糊心中的痛苦,長素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緩緩跪倒在地。
“阿爸……你别走…… ,阿媽,阿媽!”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長素的世界在這一刻仿佛崩塌了,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畫面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她的心中隻剩下無盡的痛苦和絕望,像是無盡的黑暗将她吞噬。
她的阿媽阿爸,似乎都被這個村子所吞噬,所有血肉情感都不複存在。
大巴車行駛到一個公交車站時,上面陳舊的站牌上寫着“平安南路”。
卻就在車頭與車站牌齊平的那一刻,大巴車停了下來,楊初一下就沖了上去。
“長素,你要是乖乖和我回村裡,安安分分當我媳婦,我可以饒了你。”
楊初沖着車内喊道,他手裡玩着小刀盯着後車門,他倒想看看長素該怎麼求他。
楊初慢慢靠近大巴車後門,推開時隻見長素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淚水打濕了她的頭發。
“求我,我就饒了你。”
楊初蹲下身,用小刀貼在她的臉上,冰冷的觸感讓長素回過神來,怨恨從她的眼底浮現。
“滾。”長素擡眸看向他那戲谑的表情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死娘們兒!”楊初被她的眼神和語氣激怒,刀刃在她臉上劃了一刀,準備再次下手時,卻被一股力量制止。
度朵一隻手将楊初拿刀的手拉住,下一刻把刀刃奪走,将他踹出車外。
“你要死了。”
度朵看着長素捂着胸口顫抖的身體說道。
“不…不會的,我…我要複仇…”
長素擡眸看向度朵,眼裡盡是不甘和憤怒,似乎想要把殺害阿媽阿爸的人全部碎屍萬段。
“蝶戀花,一旦花朵開始凋零就會支撐起蝴蝶的每一次振翅。
你不想死也不會死,那就現在好好感受你的身體。”
度朵站起身朝車外走去,身形一閃苗刀架在楊初的脖子上,輕聲說道:
“放心,長素會親手殺了你。”
長素的身體微微顫抖,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像是野獸的哀鳴,又像是某種無力的掙紮。
她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着指縫滴落,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她的心中隻剩下無盡的絕望和憤怒,像是無盡的黑暗将她吞噬。
突然,她的身體猛然一顫,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仿佛有無數隻蟲子在啃噬她的内髒,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胸口,指甲幾乎要刺入皮膚,卻無法緩解那股鑽心的疼痛。
“啊——”
她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成一團,腦海中一片混亂,仿佛有無數聲音在回響,卻又什麼都聽不清。
而後身體猛然一僵,随後開始劇烈抽搐,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的體内蘇醒,她的皮膚下浮現出無數黑色的紋路,像是蛇鱗般蔓延開來,帶着一種詭異的美感。
長素,取自《蝶戀花》裡的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也許郁竹柒都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如此湊巧,蝶戀花蠱是平安村裡母系社會的最後遺物。
也許是郁竹柒懷胎時經常路過鼓樓,都能聽到細微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而就是這麼偏偏湊巧,長素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是下一任禁魇婆,可以說是帶着詛咒出生的孩子。
也可以說是平安村鼓樓裡最後的希望,蝶戀花蠱的母蠱種在她體内,而孟音那裡留着的是子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