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底曆險記隻見姜了燭的銀絲如同活物般穿梭,精準地纏住闫瑞的黑影。
“躲什麼?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猛地一扯,硬生生将闫瑞從陰影中拽了出來。
無極門衆人也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在文哀困住特派隊幾人時迅速出動。
山涵之的銀龍槍化作一道銀色閃電,直取尤承揚咽喉。
下一刻就見況一苗的羅盤投射出立體陣圖,左手沒入立體陣圖,見羅盤紋樣在她雙眸之中呈現。
“無處遁形!”
立體陣圖中迅速出現在場所有人的氣息标志,而後無極門的其他四人會意,朝着陣圖顯示的五通鬼而去。
左岩的五神劍合而為一,在他背後的水紋波動顯現帶着開山裂石之勢,斬向前頭的拿着鬼戟五通。
然而,随着戰鬥的持續,局勢開始惡化。
完全鬼化的特派隊根本不知疼痛為何物,即便被斬斷手臂也能繼續攻擊。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傷口中不斷滲出黑血,污染着周圍的海水。
“這樣下去不行!”文哀咬牙道,“他們的怨氣侵蝕血珠!”
就連他荷包裡的小怪物也無法吃下如此多的污染黑血。
果然,血珠表面的紅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黑霧侵蝕。
整片海域的怨氣越來越濃重,那些斷裂的青銅鎖鍊開始劇烈抖動,發出瀕死般的哀鳴。
“不好!”尤堅的銅鏡裡的身影開始晃動,在最深處出現黑影,“溟戾...溟戾要蘇醒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語,海底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
一隻覆蓋着青銅鱗片的巨爪緩緩探出,每一片鱗甲都布滿海底的白骨,散發着怨氣黑光。
惠詳狂笑起來:“哈哈哈!終于!隻要溟戾沖出鎮壓,地隙終于要重見天日了!”
度朵的額頭滲出冷汗,她能感覺到溟戾已經完全汲取海底的怨氣,此刻怕是怨氣沖天。
而苗刀上的紋路忽明忽暗,似乎在與之對抗。
“不能讓它完全蘇醒!”她咬牙喊道,“必須保住血珠!”
姜了燭的銀絲突然全部轉向,數千根絲線如同活物般纏向血珠,從惠詳手中奪過:“我來穩住血珠!你們擋住他們!”
可下一刻左側傳來“噗嗤”一聲,況一苗的羅盤被闫瑞的黑影洞穿。
她悶哼着後退,卻見黑影中突然刺出數十根五通鬼化的利刃。
“小心!”
左岩的五神劍交錯斬過,利刃應聲而斷,斷裂處噴出的黑血在海裡開始凝結,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蟲。
“退後!”水雲菲的水膜瞬間包裹衆人,黑蟲撞在膜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這樣下去...”文哀的判官筆在空中急書,血色符文剛成型就被鬼化的沈伊鶴的軟劍絞碎。
他側腹已被劃開一道傷口,滲出的血珠在海水中凝聚而不散。
海底突然傳來"轟隆"巨響。
原本鎖住的十二根青銅鎖鍊早前崩斷幾根,而此刻一瞬間全部在海底碎成粉末。
遠處的黑影開始複蘇,溟戾的巨爪完全探出裂縫,爪尖輕輕一劃。
“咔嚓!”
尤堅的銅鏡應聲炸裂。
他踉跄着後退,鏡面最後的映像是一隻布滿血絲的巨大豎瞳。
“溟戾...它在看着我們...”
度朵的苗刀突然劇烈震顫,刀身上的紋路開始變化。
她猛地擡頭,發現血珠的紅光已被侵蝕大半,黑霧正順着姜了燭的銀絲反向蔓延。
“了燭!松手!”
姜了燭随即收回絲線,銀絲應聲而斷。
度朵縱身躍向血珠,卻在半空被五通的長戟攔截,戟刃擦過她腰間,帶出一片血花。
她借勢旋身,苗刀狠狠劈在戟杆上,“铛!”的一聲火花迸射,她看清了五通那張醜陋的臉。
尤承揚扭曲的面容上,兩隻血紅的眼睛正瘋狂轉動,而後埋沒在青黑色面部之下。
海底突然劇烈震動,溟戾的巨爪拍向海床,沖擊波将所有人掀飛。
山涵之的銀龍槍在亂流中脫手,槍尖刺入巨爪鱗甲縫隙的瞬間,竟被腐蝕得滋滋作響。
“沒時間了...”度朵在亂流中穩住身形,發現血珠已完全被黑霧包裹。
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苗刀上,刀身紋路頓時發燙,這一招還是度姨教她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出來。
就在她即将沖出的刹那,五道黑影同時撲來──完全鬼化的特派隊放棄了所有防禦,以自毀的姿态封鎖了她的去路。
容一畢殘破的身軀突然膨脹,“砰”地炸成一團黑霧。
闫瑞的影子如巨網般展開,季久元的鐵鍊絞成一股亂麻,毫無規律地朝他們襲來。
“度朵!”姜了燭的尖叫被爆炸聲淹沒。
苗刀與黑霧相撞的瞬間,整片海域突然靜止了一秒。
而後,所有人都看到了——
血珠所在的中央,裂開了一道細如發絲的金黃色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