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門!無極門!聽令!”她的聲音穿透混亂的戰場,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和…訣别,“所有人!立刻撤出這裡,去金光方向!這是最終命令!”
“度朵!”姜了燭尖叫,銀絲下意識卷向度朵。
“走!”
度朵拿着苗刀爆發出最後的金光,強行逼退身邊的鬼将,同時以自身為中心,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推力,将靠近她的隊友向外推去。
“相信我!我有辦法出去!别留在這裡礙手礙腳!快走!”
六門與無極門衆人咬牙沖向金光通道,就在他們即将脫離戰場的刹那,惠詳陰冷的聲音如同附骨之疽,穿透海水追了上來。
“逃吧!逃得再遠,你們也逃不出這盤棋局!”
他四周的黑影在溟戾掀起的亂流中亂竄,枯瘦的手指直指度朵:
“你們以為總部為什麼對五通的擴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什麼默許各派與我們摩擦不斷?為什麼偏偏把身負‘蠱童’、本身就是‘麻煩’源頭的你推到風口浪尖?”
惠詳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毒針直刺靈魂深處:
“因為需要戰争!一場席卷整個靈異界,足以重新劃分勢力、整合力量、清除異己的全面戰争!
而度朵,你就是他們精心挑選的、最完美的導火索!你的身世,你的力量,你的每一次行動,每一次與我們五通的沖突,都在為這場他們夢寐以求的大戰添柴加火!
你存在的意義──就是點燃戰火!”
“看看現在!”惠詳狂笑着指向身後那即将完全蘇醒的溟戾巨獸,“溟戾出世,地隙即将複蘇!生靈塗炭!這不正是他們想要的混亂局面嗎?用你的死,用你們的犧牲,作為最悲壯、最有說服力的開戰理由!
讓整個靈異界同仇敵忾,向他們希望的方向進軍!你們都不過是這盤大棋局裡,随時可以丢棄的棋子!是點燃戰火的祭品!”
他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冰水,瞬間澆透了所有人的心。
所有人站在傳送的金光通道中,想要沖出去,卻被禁锢在原地。
姜了燭臉色煞白,盛九張目眦欲裂,封燼的火焰劇烈搖曳,文哀眼神空洞,王才休的心鎖傳來一片死寂的絕望和冰冷的憤怒。
就連重傷的無極門衆人,眼中也充滿了震驚和動搖。
惠詳的話,惡毒,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們心中長久以來隐隐的不安──總部的暧昧态度,任務的兇險程度,犧牲的“必要性”一切都指向了這個殘酷的可能性!
度朵渾身劇顫,蛇印的光芒忽明忽暗。
她不是沒懷疑過總部的意圖,但此刻被惠詳血淋淋地撕開真相,仍如尖刀剜心。
“閉嘴!”她嘶吼着揮刀斬向惠詳,青金光刃卻被溟戾的鱗甲擋下。
反震之力讓她踉跄後退,耳後蛇印滲出鮮血——力量消耗太大了!
而此時六門與無極門其他人已被金光傳送至外圍岸上,通道閉合前最後看到的隻有,度朵在溟戾巨爪下孤軍奮戰的背影。
蛇印的力量正在急速流失。
度朵單膝跪地,苗刀插進海床裂縫才勉強穩住身形。
溟戾的威壓如同山嶽般碾來,她的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解除蠱童封印嗎?
不行!那就正中五通的下懷!
就在她掙紮的瞬間——
“唰!”
一道熾白劍光突然劈開黑霧,精準斬斷襲向度朵後背的怨魂鎖鍊!
“誰?”她猛地回頭。
齊河踏着籍天成給予他燃燒生命本源的符箓沖來,襯衫已被血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