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年被噎了一下，顯然也忘了這茬。

江澈見他沉默，輕悠悠一句，“你該不會是深櫃吧。”

“淦！”陸知年像被踩到尾巴般跳起來，大聲嚷嚷：“為什麼不是你說呢，你不也是直男嗎？”

江澈雙手一攤，無可奈何的樣子，“我說了呀，校醫不聽。”

“我是直男，直的，直的！！！”

“哦。”

“真的，不信給你看我對象的照片，老漂亮了。”陸知年急忙摁亮手機，把鎖屏往臉上怼。

江澈往後一仰，随意撇了一眼，沒戴眼鏡，看起來模糊一片，隻能依稀看出是個穿着裙子的女孩子，敷衍道：“挺漂亮的。”

陸知年嘿嘿兩聲，心滿意足關了手機，雙手揣兜裡，“我說了，我是直男。”

江澈點點頭，他真的沒想到陸知年居然會有對象，他沒有嫉妒，也沒有羨慕的意思就是好奇兩個陌生人是怎麼産生愛情的，難道不覺得尴尬嗎？

“你是怎麼找着對象的？”江澈純屬疑惑。

“這你就不懂了吧。”陸知年故作高深，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當然是憑借我帥氣的外表，堪比超模的身材比例，揮金如土的财力和出口成章的文采。”他自戀的撩了一下碎發，“最重要的是，我的風趣幽默，溫柔儒雅，懂格調懂情趣，像我這麼優秀自律還上進的完美男人，想得到别人的喜歡簡直比呼吸還簡單，怎麼，學霸你也被我迷住了吧。”

江澈快被他惡心吐了，隻想離他遠點，怕被傳染，偏偏某人還不自知一把摟住他往懷裡帶，“怎麼樣心動嗎，想不想和我這麼完美的男生做兄弟。”

陸知年胸肌硬邦邦的，荷爾蒙的味道直往鼻子裡鑽，江澈沒吃早餐，胃裡鬧騰，捂着嘴幹嘔。

“不是吧。”陸知年臉都黑了，“我有那麼臭嗎？”揪起衣服聞了一下，隻聞到淡淡的香水味，“不臭啊。”

後知後覺，開玩笑般張口，“難不成是被我的話惡心到了？”

江澈臉上蒼白，眼尾卻紅了，“如果我說是呢。”

陸知年都要崩潰了，“操，真的假的。”

“騙你的。”以前的江澈斷然不可能說出這樣虛假的話，但想到這個人是陸知年，他願意保留一些真話。

不知道祁連生下一步的動作，也不可能一直等待，隻能先下手為強，為未來做打算。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可以他不想把陸知年當成棋子，隻想做真正的朋友。

可他不得不向殘酷的現實低頭，不得不向自由妥協，陸知年很好，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在能力範圍内盡量幫他，試着和他相處，對他寬容些，多點耐心，對他好一點點。

“那就好。”陸知年拍着胸口，“差點變成下頭男。”

“陸知年。”

“啊。”

江澈叫過他很多次，大多數都是平淡的，這次似乎變溫柔了，沒那麼冷。

“給你的資料和卷子記得寫。”江澈低下頭，“我知道你可能不愛聽，覺得煩，無所謂，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抵觸學習，認真點，努力點，争取考出好成績，取得滿意的結果。”

陸知年踩着小道上的樹影，“是老班讓你來當說客的吧。”

“不是。”江澈搖着頭，“這完全是出于我的私心。”

短短一句像表白似的，陸知年心髒不受控制砰砰直跳，搞得他都不能直視江澈。

“嗯。”他裝得正經，卻還是落荒而逃，“我去趟廁所。”

操，他低罵一聲，我難道真是深櫃。

陸知年坐在電腦旁，盯着網盤裡的小黃片，注意力完全沒集中，思緒都飄到外太空去了。

軟軟是女生，我是男生，軟軟是我對象，等同于我是異性戀，是直男。

抛開性别不談，江澈真的很完美，膚如凝脂貌美如花，唇紅齒白雙瞳剪水，腰細腿長比例優越，智商高知識儲備豐富，雖說性格冷了點，但溫柔理性，自尊自愛，自立自強。

心底另一個答案悄悄冒頭，我有沒有可能是個雙性戀。

操，不能吧。

我應該還是個直男吧。

企鵝号的特别提示音響起，陸知年猛地回了神，撲向手機，迫不及待點開。

【J】：謝謝哥哥，我會照顧好自己哒，哥哥也照顧好自己哦~

【J】：最近太忙啦，沒時間上線，不好意思啦嗚嗚嗚QAQ

陸知年看着網戀小女友發過來的消息，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手指輕輕往屏幕上戳，逐字逐句斟酌。

【愛吃小草莓】：沒關系的，我也很忙，天天除了上課就是寫卷子的，都快變成大熊貓了。

陸知年撇了一眼電腦，關閉小網站，雙腿自然伸展癱坐在按摩椅上。

【J】：哈哈哈哈哈，哥哥真有趣，高中辛苦一點也正常，等高考結束就解放啦，哥哥加油。(企鵝轉圈圈)

陸知年抱着手機往屏幕上戳：一起加油，我們考同一個學校吧。

對面輸入好一會才緩緩跳出一行字：好的呢，我也很期待和哥哥做校友呢~(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