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着斜劉海打了個眼神,對方立刻會意。
林夢染第一次做這種事,腦子一片空白,隻能憑着本能把刀死死抵在那人的脖子上,“你們退到隔壁那條街去。”
“沒問題。”黃毛很好說話,“刀劍無影,小心傷到自己。”
“閉嘴。”林夢染怒吼一聲,“快點往後退。”吼完她對林逸軒道:“哥,可以過來嗎?”
林逸軒點點頭,站起身一個踉跄,差點再次跌到地上。
看着林逸軒慢慢走近,林夢染緊張得直咽口水。
忽然,趁她不注意,斜劉海照着她後頸打了一下,林夢染眼一花,手就松動了。
“臭女人。”斜劉海奪下她的刀,對着她拳打腳踢,“敢對我兄弟動刀,活得不耐煩了。”
林逸軒撲過去擋在她面前,“不要再打了。”
他的話一點用也沒起到,反而被押在一旁看着這場暴行。
“求求你們,别打了。”林逸軒毫無形象跪在地上,眼鏡上的鏡片都不知飛往何處。
“會出人命的。”林逸軒掙開束縛,跪着挪到黃毛跟前,拉住他的褲腿,“求求你,放過她吧。”
“我學狗叫,汪汪汪汪汪!!!!!!”沙啞且哀鳴。
“行了,才出來幾天就開始不老實了。”黃毛叼着煙,食指和中指夾着煙抖了抖,煙灰落在林逸軒頭上,他再次彎腰,這次摸上了他的頭,“早這樣不就好了。”
揉了兩把,“小狗現在學乖了嗎?”
林逸軒不敢反抗,蹭了兩下,垂下眼,“學乖了。”
“很好。”黃毛猛吸一口煙,對着他吐,“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小狗,誰敢欺負你就是和我作對。”
林逸軒咽下屈辱,溫順得像條真正的狗,“謝謝主人。”
從那天之後,果然沒人敢欺負他了,班裡的同學都低聲下氣地喊他“軒哥”。
那些欺負過他的,也被他加倍的報複回去,看着他們跪在地上乞求的樣子,林逸軒感到從未有過的痛快。
“軒哥,二班那小子想追染姐,咱們要不要給他個教訓。”
林逸軒斜靠在走廊裡,掏出一支煙,旁邊的人很有眼力見的幫他點上,尼古丁的味道使柔軟的心再次變得麻木,“老大怎麼說?”
“嘿嘿,老大說全憑軒哥做主。”
林逸軒吸了一口煙,“那就按以前的方式吧,隻要不殘不死,你們随意。”
“得嘞。”小弟舔了下嘴唇,“那軒哥我們先去布置了。”
林逸軒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
抽完煙,上課鈴碰巧響起,林逸軒把煙頭丢花壇裡,拐進走廊。
“林逸軒。”許念站在走廊盡頭,他長高了,有精氣神了,不像以前一樣駝着背,也變好看了。
他淡淡吐出一句,“你變了,變得好陌生。”
林逸軒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看着窗外的小鳥換了一茬又一茬。
收拾二班那人的事還是被林夢染知道了,她三天兩頭跑到林逸軒面前鬧,把他弄得挺煩的。
一煩,就手癢。
于是,他把那個男生堵在廁所裡,把以前被欺淩的事全對着男生做了一遍,按在小便池喝裡邊的水,跪在地上從褲.裆裡鑽過去,把他扒光拍下流的照片,看着他變得懦弱,疑神疑鬼,甚至隻敢躲在家裡,林逸軒打心底原諒以前不谙世事的自己。
當他從被霸淩者,變成霸淩者,才發覺,原來爛掉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林逸軒,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感到惡心。”
“你所謂的解壓就是把自己的痛苦加在無辜的人身上,你這樣和劊子手有什麼區别。”
“我已經長大了,所有的行為僅代表我自己,你沒有資格來審視我。”
不知道第幾次的争吵,以林夢染的摔門而出結束,明明有很多關心的話語,卻在最後一刻變成刺向心髒的利刃。
“軒哥。”許念蹲在他面前,從兜裡抽出一根煙自顧自地點燃,“其實你不用這麼累的。”
林逸軒看着他熟練的樣子,腦子突突的,“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他俏皮地眨眨眼,“大概是你決定放棄自己的時候吧。”
林逸軒直接氣笑了,“你是傻逼嗎?”
他也沒反駁,“你是我的白月光。”
“所以啊——”
林夢染朝他們道:“相比于死去的白月光,爛掉的白月光更讓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