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上到一半,陸知年突然反應過來,還是要寫練習冊啊。
操,江澈趁他腦子不清醒占他便宜,不講武德。
晚讀鈴剛響,陶衍夾着保溫杯走進過教室,啪一聲從包裡拿出試卷,雙手按在講台上,“桌子拉開,小測。”
“六點二十到八點五十語文。”
“九點十分到十一點十分數學。”
“我操。”陳述看準時機給陸知年打手勢,“陶大肚要我命啊。”
陸知年不屑道:“某人不是有筆記嗎?怕什麼。”
陳述:“……”
“還是說,某人隻是口嗨!純純虛榮心。”
陳述單手扶額,有理有據,“陸哥,你針對我。”
“你知道就好。”
陳述:“……”
陶衍把卷子扔第一排,“挨個往後傳。”
第一排的同學頂着一頭粉筆屑還要提防口水的噴射,小心翼翼抽出一張,往後遞。
“不要偷偷翻書,不要東張西望,不要講小話,你們做什麼,我這裡都看得清清楚楚。”
唾沫星子噴湧而出,最終還是前排同學承受了不該承受的。
江澈接過卷子,抽出一張往後遞,突然被抓住了指尖,他扭過頭,“你幹嘛?”
陸知年一臉無辜,拿起卷子擋住臉,“拿試卷啊!”
江澈用力一扯,手沒拉出來反而攥得更緊,“你幹什麼,快放手!”
“不什麼。”陸知年輕輕撓過他手心,像小貓抓似的,“我的筆記呢。”
江澈抿着嘴,“不是說了過幾天給你嗎?”
他低聲警告,“快放手。”
陸知年沒放手反倒把陶衍招來了,“陸知年,你們在幹什麼?”
四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江澈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沒幹什麼,握握學霸的手,沾沾喜氣。”
陶衍冷哼一聲,“早幹嘛去了,拿完試卷就往下傳,你留着下蛋嗎?”
“哦。”
指尖短暫相碰,又快速離去,江澈看着試題,心底劃過一絲異樣。
考完語文,數學才是生不如死,文科類東西,瞎寫或許還能拿個辛苦分,理科選擇和填空題還能拼拼運氣,大題除了解和答,一點都憋不出來。
陸知年叼着筆,翻着試卷打發時間,掰手指的間隙還真讓他看見幾題眼熟的了。
好消息,練習卷上的題目,做過。
壞消息,答案記不清了。
在亂寫和空白之間,陸知年選擇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理科的題目,文科的答案。
典型的學文學理都一竅不通。
“陸哥,你感覺怎麼樣?”放學鈴一響,陳述鬼一樣嗖一下竄到陸知年面前。
“也就那樣。”
“不能夠吧。”陳述還在絮絮叨叨,“有很多題目都在江哥給的練習卷上出現過。”
陸知年露出死亡微笑,“因為我善。”
“啊?”陳述懵逼了,完全不知道這個梗想表達什麼。
“我倒數我驕傲。”陸知年邊回答邊盯着江澈,他一出教室,立馬提着書包跟上。
陳述忙着收拾書包,拉拉鍊甩到肩上,“陸哥走吧。”
擡頭,除去空蕩蕩的教室,哪還有半個人影。
“陸知年——”
“江澈,我送你回家呗。”
“我現在已經學會騎自行車了,要不要試試。”
叽叽喳喳吵得頭疼,江澈一把扯過他按在牆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送你回家。”
“不需要。”
“不行,那條路很黑,很危險。”
江澈恍惚了一下,“我不怕。”
陸知年不想再從他嘴裡聽到拒絕的話,捂住耳朵,“我就跟在你後邊,不會打擾到你的。”
同樣的夜,同樣的小路,同樣的少年身後跟了一個小尾巴。
“江澈。”陸知年站在路燈下,揮着手臂,“再見!”
他朝前跑了幾步,“晚安。”
“記得我的筆記,要獨一無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