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惟重重呼了口氣,神情微舒,嘴角浮起笑意,“謝謝。”
日記本翻到第六十七頁,他和她成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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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個陰天,遲白換好鞋子從儲物櫃裡拿了把傘。推開門,回過頭:“我去上學了。”
“等一下!”萬靜叫住她,晃了晃手機,“回來買袋洗衣粉。”
“還去那家嗎?”
“對,隻有那家還有。”
“好。”遲白接過,塞進校服褲子,“那我走了。”
話音剛落,遲澤林打着哈欠下樓,看到自己妹妹站在門口,調侃道:“喲,上學去啦?慢點啊。”
“......”遲白翻了個白眼,“你真的很煩。”
“哦,那又怎樣。”遲澤林笑得賊,“反正你放學回家還得見到我。”
萬靜踢了他兩下,“趕緊洗漱,洗完滾去店裡幫忙。”
“媽!”
萬靜沒理會他的哀嚎,囑咐遲白,“慢點兒啊。”
遲白應了句好,三步并作一步下台階,穩穩落地。
到處灰蒙蒙,黑雲壓着遠處高樓,閃電劈下來,有要下大雨的趨勢。
遲澤林比遲白大七歲,在皖州大學上大四,和世界上大多兄妹差不多,倆人從小就不對付。
小時候遲白被慣壞,經常“爆打”遲澤林,父母在一旁拍手叫好說她有打架的天賦,以後絕對不會被外人欺負。
确實是沒被外人欺負,因為欺負她的都是遲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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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白在學校門口的小攤買了早餐,剛付完錢回頭,一張帥臉在眼前放大。
“早啊,遲白。”
她被吓得後退幾步,沒忍住出聲,“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出場方式?”
謝惟裝作認真思考了下,“可能想與衆不同點。”
遲白輕瞥一眼。
謝惟垂眼,目光落在她提的袋子上,稍歪頭,“給你小姐妹買的?”
遲白解釋道:“不是,給昨天抱我去醫務室那人買的。”
“這樣啊。”
“嗯。”遲白問他,“你不吃早飯嗎?”
謝惟說:“我在家吃過了。”
“滋啦”一聲,濃郁的醋味在周身彌漫,遲白朝聲音來源望去,是隔壁賣烤冷面的鋪子,老闆娘正往面皮下擠醋。
謝惟打了個噴嚏,見狀,遲白把他拉到一邊,“有點熏人吧?”
“嗯。”謝惟輕輕吸了下鼻子。
很少見他這一面,遲白将手抵在唇邊笑笑,“你這樣還挺可愛的。”
“嗯?”謝惟挑起昨天的事,“不是說我長的很爽,現在又說我可愛?”
“不沖突嘛。”
......
七點五十五,教室亂作一團,各科課代表催着收作業。
遲白邊走邊拉開書包,走到座位,作業也交齊全。
路言夏這會還在預習單詞,用筆圈出音标小聲讀着。
真不愧是年級前五十。
她分開一份早飯,放在他桌子一角。
“謝謝你昨天送我去醫務室和幫忙值日。”
路言夏擡頭,放下筆,大方道:“沒事,都同學,今日我幫你,日後你幫我。”
“...”遲白聽懂了他的大道理,說:“那我明天替你值日,你是周四吧?”
“嗯對,不過呢。”路言夏拿起粥,撕開吸管使勁一插,“這個就抵消了,你再幫我咱倆就逃不出這個循環了。”
遲白笑笑,“好吧,不過還是謝謝你。”
“對了。”路言夏撐着臉,不好意思道:“我昨天不小心抓了你一下,對不起啊。”
遲白對于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有些驚訝,瞳孔微動,“這個沒關系,不過我有表現的很嫌棄嗎?”
她忘記自己昨天是什麼表情了。
“沒有,但我回到家想了想,突然抓女孩子是不太好。”
她和路言夏其實算不上朋友,座位是在地生考前一星期換的,在那之前兩人就沒什麼交流,之後也隻有在吃瓜時會說上幾句。
她對人際關系分的太清楚,說了幾句話的,根本算不上朋友。
交太多也沒用,畢業之後誰還會記得當時有這麼個朋友,都用一句“初中同學”替代。
所以他抓她,當時有點讨厭。後來覺得無所謂,畢竟以後遇不到。
但看現在這趨勢,路言夏似乎想緩和一下關系。
遲白點頭,接下這個台階,和他開玩笑,“沒事啦,就是下次輕點。”
路言夏放下粥,撸起袖子,露出他的肱二頭肌,嬉皮笑臉道:“強壯是男人的象征。”
...這人包袱怎麼這麼強呢。
遲白默了三秒,“那你真爺們。”
“我很欣賞你。”路言夏吊兒郎當的,“爺們是對男生最大的誇獎。”
遲白忍着脾氣,“對了,這件事你的那些混混朋友知道嗎?”
“知道,當時班裡很多人都看見了。“路言夏嘴角抽了下,“但我沒讓他們亂說,你放心,不會傳出有關你的負面言論。”
“行。”
下了課,路言夏用筆戳了戳她的背,遲白身體往後靠,手肘搭在桌沿,問:“又怎麼了?”
“你這肉夾馍在哪買的?還挺好吃的。”
“就學校門口。”遲白補充道:“一個老奶奶賣的。”
“你跟我說我又不知道哪個。”路言夏趴在桌上,“我住校啊。”
遲白直白道:“你想讓我給你代購啊?”
“不可以嗎?”路言夏說:“你還能賺點零花錢。”
她放下課本,把身體整個轉過來,“學校裡的早飯不好吃?”
“别提了。”路言夏從桌子裡拿出三個雞蛋,“每天就是雞蛋,粥,鹹菜。”
遲白失笑,“你怎麼連前天的雞蛋都留着。”
“攢七個召喚龍珠。”路言夏扯開話題,“你就說代不代。”
“不。”遲白義正言辭地拒絕,“夠麻煩的,而且你不是和那群小混混玩得好嗎,讓他們給你代呗。”
“他們能全給吃了,到我手就剩一個塑料袋。”
“哦,那你吃塑料袋去。”
“天塌了,你這女人怎能如此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