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不接下文。
謝惟真的沒想到林永飛能把這件事給挑出來。
這就是為什麼他不和她說的原因。
她喝醉了能把他小時候尿床的事。
一句!一句!非常!細節的!說出來!!!
衆人沉默。
烤肉盤滋滋響,土豆片一面都烤糊了也沒人夾。
“你們怎麼不說話。”林永飛有些莫名,“我說的不對嗎,啊,老公。”
謝段飛把她扯過來,捂住嘴巴,快速掃了眼自己的兒子。
渾身上下就跟燙熟了一樣,通紅。
再看看對面的女生,伸出一隻手遮住臉,盡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謝段飛在心裡歎了口氣。
以後真不能讓她喝多了。
這頓飯以整面都烤糊的土豆片為結尾。
謝惟收拾餘下的殘局,遲白在客廳心不在焉地喝着水。
“......”
早就料到了,本來還想趁着二人世界好好調戲他一番,結果上次忘了說,這段時間還一直在複習,也沒有找到機會。
剛剛那一遭,莫名有種談戀愛被家長抓到的羞愧感。
最主要的是,謝惟隐藏的還特别好。
之前一直去輔導班的日子,上下課都是和她一起,根本沒見過他去别的地方。
而且消息也回得很準時。
用餘光看到,謝惟也坐在凳子上垂着頭一言不發,耳朵還是紅的。
遲白放下水杯,緩慢走過去。
聽到動靜,他立刻擡起頭,瞳孔閃了閃,随後又低下。
遲白蹲下,兩人對上眼。
沉默對視許久。
她挑起眉,眼裡笑意,暧昧非常,“謝惟,親親我。”
“......”
不是?
他的思緒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靜,他擡起手,想去摸她的臉。可手是抖的,觸碰她時自己都感受到了癢意。
遲白覆在他手背上,唇角彎起來,“你告訴我都去哪兒學的?”
“我們小區門口。”謝惟移開眼,“有個鋼琴私教。”
“深藏不露啊。”遲白親了親他的手心,柔聲道:“謝謝你,為我做這些,我很開心。”
不想讓她仰視自己,謝惟從凳子上下來,與她平視。
“遲白,以前我都是遠遠看着你。看着你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為你駐足。”
遲白笑。
這是事實。
謝惟攥住她的手,“在他們對你産生示好的瞬間,就嫌惡般的掐滅。那時候,我又高興又難過,”
他頓了頓,繼續說:“高興是因為你始終沒有男朋友,難過是怕你讨厭男生。”
遲白眨着眼睛,“确實,我确實讨厭男生。”
這次,他聽到這句話不會再傷心了。
因為,她也喜歡自己。
謝惟對上她沾滿笑意的眼睛,“遲白,我真的,非常喜歡你,我不想失去你。”
“......”
“我感覺這話已經說過好多次了。”謝惟垂下眼睑,“但我還是想說,每天都想說。”
“我知道的。”遲白看他,杏眼幹淨透亮,“謝惟。”
他應聲擡頭。
“不會的。”遲白說:“這次換我向你走吧。”
謝惟有些失神。
“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很像小說?”
“什麼小說?”
“暗戀成真文,你向我走了九十九步,我向你走了最後一步。”遲白越說越想笑,“簡直是大圓滿。”
“不是。”謝惟搖頭,“這說的好像是在逼你。”
“嗯?”遲白不解,“什麼意思?”
“就是不喜歡聽這話,其實所有的所有,隻有一句話。”謝惟的語氣有點緊張,“就是你選擇了我。”
“是我,該謝謝你的接受。”謝惟說:”謝謝你,接受了我的心意。”
以及,謝謝你選擇我。
我會用一生去報答你。
-
高考前一星期,是陳百霖的生日。
遲白買了條手鍊,名叫‘陪你同星'。
星星和月亮緊緊靠在一起,就像她和陳百霖一樣。
評論區大多都是給對象買的,但她覺得給姐妹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天早上,鄭千賜突然給她發了條消息,他們從去年加上好友之後,還一句話沒有說過。
鄭千賜:【小遲,你在嗎?】
遲白剛交完英語作業回來:【在,怎麼了?】
鄭千賜:【我有點緊張。】
遲白以為是他第一次給陳百霖過生日才緊張的,還安慰他:【不用緊張,反正以後還要過好多次。】
鄭千賜:【不是,是我要趁着生日給她表白。】
遲白:【?】
??????
鄭千賜:【害羞.jpg】
在害羞個什麼勁啊。
遲白:【你也是禽獸。】
鄭千賜:【那還好,起碼我是老二,謝惟是老大。】
遲白:【滾。。。】
鄭千賜開始說他的計劃:【總之我會早點去,在衛生間躲着。我告訴她路上堵車,讓她先去接你們,等她走了我再回包間。開門時,麻煩你先推開門,不要讓她推。然後...我就會抱着花出現在她跟前,哦對了,你别忘記開燈。】
這一長串話遲白看都不想看,隻掃了眼最後幾個字。
遲白:【我一定會忘記的。】
鄭千賜發了個陳百霖語句的表情包。
【求求你了TvT】
遲白:【知道了。】
鄭千賜:【謝謝。】
遲白:【不客氣。】
鄭千賜:【好的。】
遲白:【滾。】
晚上八點半。
遲白和謝惟剛下車,就看到陳百霖站在大廳門口接他們。
她今天穿了身粉色連衣裙,頭發紮成雙丸子,盡顯活潑俏皮。
遲白裝作不知道,問:“鄭千賜呢?”
“他路上堵車。”陳百霖領着他們往二樓走,“應該還有幾分鐘來吧,讓他自己進來找得了。”
“.....”
遲白拉了拉謝惟的袖子,謝惟聳肩,一副看戲的表情。
停在包間門口,陳百霖有些疑惑,“哎?我走之前沒關門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可能是吧。”遲白攔在她跟前,“今天你是壽星,我給你開門。”
“哎呦,小遲。”陳百霖捂着臉,扭捏道:“咱倆都什麼關系了,還整這套。”
“儀式感。”
遲白手握在門把手上,莫名有些緊張,雖然她嘴上說着鄭林是禽獸,但他這個人是怎樣的,對待陳百霖是怎樣的,都看在眼裡,都了解。
所以。
她吐了口氣,轉身看向陳百霖。
陳百霖眨眼,不明所以,“怎麼了?門太沉了?”
遲白搖頭。
去擁抱屬于你的幸福吧,我最親愛的朋友。
她推開門,按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