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如同餓狼撲咬。
松田一咬牙,最終還是在前面的小巷岔口調轉步伐。
五分鐘後,洋景再一次坐在了第一天來時的警視廳接待椅上,松田則沉默地端着警官剛遞上來的水杯。
年輕的警官感到頭痛,問這孩子發生了什麼也不說,上來就是一頓猛喘。目光詢問小的,一副懵懂毫不知情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也問不出什麼。
看看警察叔叔,再看看松田,再再看看警察叔叔,洋景表示:沉默是金。
要說直接放人走,也是不可能的,後來還是松田找了個理由說來問洋景家人的尋找進度,這才頂着懷疑給糊弄過去。
回家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莫名的低迷一直持續到二樓的關燈上床蓋被睡覺。
洋景埋在軟綿的被窩裡根本睡不着,實在憋不住翻過身來面對少年的背。
少年的背,不能用寬厚來形容,但至少在洋景眼裡他是高大的。
無論是那一刻,還是在未來的那一刻。
松田感受到了後背某人在用手指戳他,沒有轉過身,隻是平靜說道:“快睡吧。”
我保證不會再讓你碰上這種事情。
背後的動作停了。
很久過去松田轉過身來,小鬼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他看着這張稚嫩的睡顔,面無表情的臉上并不能表達出他内心的想法。
“快!松田!去警察局!”
洋景焦急又緊繃的聲音在腦海裡回響。
“松田!”
松田?
在那樣的狀況下,小羊的表現絕對是下意識反應,而人的下意識反應才是真實的反應。
叫他松田嗎?
第二天清晨,松田他們開學了。
洋景正在跟門外,來叫松田一起上學的研二打着招呼,松田則跟丈太郎反複強調不要因為貪酒而忘記小羊的接送時間。沒錯,因為時間上的沖突,松田要比洋景早上學晚放學,故而松田丈太郎承擔起了這一艱巨任務,包括以後。
等到家裡隻剩丈太郎跟洋景兩個人,她不是沒有考慮過要把這事兒告訴丈太郎,畢竟是一個成年人也是松田的監護人。就昨天那情況和松田的反應來看,可不像是什麼小打小鬧。
但就在丈太郎詢問洋景一直看他有什麼事的時候,她還是搖搖頭沒說話,從松田昨晚的避而不談來看,八成丈太郎也是不知情的。他隐瞞下來一定有自己的顧慮。
算了,再觀察觀察也不遲。
做好打算,直到進了幼兒園校門也沒有開口。
米花保育園的一天,像昨天一般度過,沒有主動結交朋友,就連小蘭也在下意識遠離,不知道為什麼。
老師見洋景也十分頭痛,不合群,一個人發呆,其他的小朋友也因為周身生人勿進的強大氣場而不敢靠近,好在上課時投入是認真有在聽的,但碰上這種性格她總覺得會出事。
保育園放學。
幸而丈太郎沒有遲到,回到家後,耗時十分鐘完成了抄寫作業,開始了課外資料自主學習。
又過了大概一個半小時,松田回來了。
不對勁。
松田在跟坐在沙發上的洋景打了招呼後,将打包回來的晚餐放在桌上就要匆匆上樓。
“叫你叔叔吃飯。”
“你不吃嗎?”洋景皺眉看松田上樓的背影。
“吃過了。”
看不清神情,聲音聽起來正常,但洋景覺得一定是出事了。
要跟上去嗎?
她拿不定主意,還是先将丈太郎叫了出來吃飯。
這不能怪洋景猶豫,一直以來松田都是她在這部番裡的遺憾,是一個不能夠觸碰的存在。如今松田活生生的在她眼見,第一想到的是保持距離,不過多打擾不過多幹擾,能夠看着松田在眼前晃悠依然是件及幸運的事。
就像是她現實世界裡的追星一樣。
就像是不是沒有想過在幾年後正式走主線劇情時,救下研二,救下松田。
可先不說她有沒有打破既定命運的能力,也不說逃過一次會不會出現第二次領便當戲份,劇情是否存在強制性,就連可能因此而産生蝴蝶效應的代價她也是承受不起的,更何況不可控因素之多,即使她有上帝視角的劇透,也沒有卷進主線跟主角團鬥的腦子。
她沒有光環,也沒有靠山,更沒有任何保底。
在這個世界,孤身一人沒有夥伴。
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死掉會怎樣,也不知道她還能否回到她的世界。
說白了,洋景怕死。
站在二樓卧室門外,洋景甩甩頭将雜七雜八的想法甩掉,想的有些遠了,總之松田身邊的生活能過一天算一天。算了,她現在是不可能做到坐視不理的。
洋景推門而進。
可當看到眼前一幕,洋景控制不住喊了松田的名字。
“松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