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的狀況就是,受害者搖身一變成了嫌疑人?”松田言語中不免透露出嘲諷幾分意味。
千葉警官:“松井健一郎呢,他這算是自首嗎,殺人動機都已經有了。”
醫院裡星野醫生意有所指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松田一邊忍着惡心一邊看向佐藤警官說:“應該不是,别忘了中村青萊,他生了這樣一副好相貌我可不信那個同性戀童癖的垃圾不會心生歹意。”
佐藤:“沒錯,松井健一郎雖然說出了他與死者的恩怨,但卻并沒有承認是他設計高城一真的死亡的。而中村青萊也在松井健一郎提供的名單裡。”
“殺人動機有,兩個活生生的殺器就擺在咱們眼前,可是證據鍊就是死活串不起來,都有充分不在場證明。”不知道是因為案件推進的僵持不下還是因為聽聞了死者高城一真的光鮮事迹,千葉警官的情緒也明顯被調動起來,說着說着身體不自主的向前傾,“現在怎麼辦?兩個人擺明了咱們指定找不到證據,天災還是人禍,難不成這案子真要當意外事故給結了?”
“意外事故?老天爺看不下去親自來收人?”松田把玩着手裡的墨鏡,意味深長,“哼,倒是有點玄幻色彩昂。”
“太過巧合,反倒顯的不正常。松井健一郎在一個月前跟死者因保險推銷重新取得聯系,中村青萊在一個月前成為死者的主治心理醫生,也是同一時期被同事撞見他情緒上的異常變化。而死者本人也是在一個月前開始熱衷于探店滑雪場。”佐藤警官單手抱胸,另一隻手指尖持續輕點會議桌上的案宗複盤,“時間上出奇的一緻,這算一處共同點。”
“确實是這樣,單看這一點就很難輕易将此案定為意外事故。”千葉警官道。
“在早期,高誠一真也根本體現不出一丁點的對滑雪的興趣。還有松井哪個郎,一個成熟的輕壯年男子僅僅被一個比自己又矮又瘦的老男人行口頭上的威脅,就規規矩矩聽話同傀儡般同行滑雪場一個月?開什麼玩笑啊?”
松田對此表示萬分不解。
千葉警官猜測:“也許形成了童年陰影,什麼斯哥模特綜合症那種?”
“是松井健一郎和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還有,這跟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毫無關系的吧……”佐藤警官見縫插針更正兩人。
“那請問,在沒有任何人的引導下,松井他為什麼就這麼說出來了?假使他是被威脅,但想要構成威脅的前提,理應建立在不願被他人知道這些隐情,高誠一真死了正好咽進肚子裡再不能開口,可他現如今主動說出來了還有什麼意義?現在倒是有膽量将罪責公之于衆,早幹嘛去了?不僅擺脫不了嫌疑反而給自己增添了一條殺人動機……”
……
“因為有恃無恐。”
手機另一頭,屏幕界面備注為‘諾亞’的聯系人的聲音從有線耳機裡傳來。
明顯是機械合成的電子音在點評完星野陽菜每日的獵奇新鮮事後無語道:“你這又是從哪聽來的瓜,小心……”
“哎呀,知道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嘛。”星野陽菜雙腳搭在榻榻米,整個上半身就大咧咧的攤在地闆毛毯上,聊無所謂。
“所以嘞,不感興趣?”星野陽菜回憶剛收到的最新郵件的内容,“你覺的兇手會是誰。”
“你不是已經有猜測了嗎,還問我幹嘛。”電子音心思不在通話上面,不甚在意的說。
“那隻是我的直覺嘛,沒有邏輯關系的!”星野陽菜反駁。
“你做事還需要邏輯?”電子音聽來好笑,不知是不是在陰陽怪氣,“也許是蓋然性犯罪呢?”
星野陽菜:“蓋然性犯罪?”
成則大吉,敗亦無礙。
不追求一招絕殺,而是任由“運氣”安排。
你隻需要對那些你讨厭的人做出處罰即可,最終的決定權仍由上帝來掌控。
……
“聽起來像是在借用警方的力量?”佐藤美和子不确定道。
“直接揭開醜聞,再提供給我們名單,讓我們根據名單一一找人,目的……是為了坐實高誠一真的罪名?”千葉警官似乎摸清了頭緒,但又很快繞進更深的迷霧,“對啊,那為什麼不能早說呢?直接報警啊!”
“他或者是他們,沒有能力找到十幾年前記憶中的人。在過去,信息技術不發達,如果沒有存下具體聯絡方式,在人海茫茫之中找人就是大海撈針。”頓了頓松田繼續道,“而且你們不覺得嗎,高誠一真死了這件事就會變得簡單很多,沒有不必要的口舌之辯,不用擔心有沒有證據,不用擔心能不能夠定罪,因為人已經死了,所以不用管法律上如何說,他或者他們已經赢了。”
“有點手刃仇人的味道。”佐藤警官評價。
松田:“與其說是為了坐實罪名,倒不如說是在辯白自己的行迹,順便向盟友昭告喜訊。”
千葉警官問出關鍵:“說了這麼多,既然依舊偏向他殺,那不留痕的殺人手法是怎麼做到的呢?”
……
警視廳,樓梯間。
借由煙瘾從會議室撤出來,翻蓋手機淡白色的光暈打在松田流暢的面部輪廓上,給此刻的他平白增添了幾分冷峻。
滴,滴滴,幾下。
他找到在醫院從值班表上記下的一串數字。
右鍵。
按下接聽鍵。
“嘟——嘟……”
電話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