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那如果我說，你之所以失憶，是你百年前渡劫失敗，被天雷劈的呢？”

陸為先睜大雙眼，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所以，你可不算是人哦。”寒鳴君笑得意味深長。

“如何，陸兄，你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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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裡風聲沙沙，月色暗淡，唯有一道黑影于其間穿梭。

方才落荒而逃的人正拼盡全力地奔跑着，他心有餘悸，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是否有人在追趕。

在這時候招惹陸為先非他本意，他不過是為小思打抱不平，想着擾亂陸為先定神，卻不想陸為先為何走火入魔，險些被他抓住。

被抓住就一切都完了。

唇邊溢出了鮮血，陸為先蘊滿修為的靈波不容小觑，且他又毫無防備，傷到了根基。

他隻能潦草擦去，不行，不能再靠近陸為先了……

他……

衣袂翻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猛一回頭，見是熟人才放松警惕，甚至是松了一口氣。

來人見他負傷，卻毫無憐憫，挽着手冷笑道：“我是不是早說過，讓你不要靠近他？你看你這副樣子……”

“……若實在舊情難消控制不住，幹脆你就放棄殺他，早日帶着小思同他團聚算了！”

“怎麼可能！”他暴起，“陸為先忘恩負義，我怎會——”

“那就乖乖聽話，我早已安排妥當，你隻需聽我安排即可，何必多費心機。”

“我——”他似要解釋，卻因胸口處傳來的痛而無法開口，“……小思從未離開我身邊那麼久，我怕他不适應……”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李思體質特殊，妖氣淡，配上伏隐草才能騙過陸為先。你呢，裡裡外外徹底是隻妖，怎麼瞞得過他？”

“我……”他一時語塞，眼前人說的沒錯，不該冒險靠近陸為先。

“看看你這模樣……”白明魄略帶嘲諷，卻伸出手，用法力為他療愈，治療完畢後搭着他肩膀道：“不要忘了他給你的傷害。”

“我……”魔氣萦繞周身，令他思緒紛亂，隻得緊閉雙眸，輕聲道：“……對……不能忘記……”

他對白明魄說，又像在對自己說。

李思不知夜裡發生的事，他結結實實地睡了一覺，睡醒後伸了個懶腰後習慣性去找他，卻發現香爐空蕩蕩，熟悉的氣息也消失了。

“嗯？人呢？”

李思忙翻身下床，開始四處尋找，把床闆移開也找不到，心中頓生不祥的預感。

“李思。”

身後忽然傳來陸為先的聲音，李思忙藏好情緒，站起身來。

卻見陸為先穿戴齊整，背上還背着行囊，似是要出遠門的模樣。

“公子，”李思一愣，“您要出門嗎？”

“嗯，去南方。”

“南方！”李思警鈴大作，“公子，您要抛下李思了嗎？”

“自是不會。”陸為先說着，走近替李思整理衣裝，“你跟着我去。”

“好了，快收拾你的行囊。”

一切發生得太快，李思來不及通風報信，他帶了些必備物品，順手把香爐也帶上了，想着到了南方，他還能給那人繼續作掩護。

跟着陸為先坐上疾行雲，李思還有些迷茫，往下看着草屋離自己越來越遠，李思心中忽然五味陳雜，起初他隻說自己要跟着陸為先，聽話就好，可從沒說過自己要離開這片土地。

對于李思而言，他的世界很小，出生時就跟着母親修煉，每天一睜眼看見的就是母親，待的地方也隻有他們那個潮濕的洞穴，外加時不時見一見白明魄。

然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不知為何，李思心裡不免失落起來。

他靠在陸為先的腳邊，愁緒似乎也傳給了陸為先，陸為先摸着他的頭，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我們還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