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先隻好把劍收回，帶着李思回去。

回到樂之的屋中，李思見陸為先臉色凝重，大氣不敢出。

陸為先對他說：“今夜之事，不要聲張。”

李思瘋狂點頭：“嗯嗯。”

陸為先呼出一口氣，卻一眼瞟見了李思胸前挂着一塊石頭。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什麼時候撿了一塊石頭。”

李思汗毛豎起，張嘴就道：“不、不是……是……母親給的……”

“母親？”陸為先不疑有他，隻是點頭道：“母親給的遺物，要好好保管。”

“嗯、嗯……”

李思應着，心裡卻忍不住想，母親要知道陸為先咒他死，估計就真要氣死了。

——

出乎意料的事，當太陽徹底升起時，雞鳴村并沒有進行計劃中的祭祀，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樣外出勞作。

樂之說：“他們湊不齊祭祀的東西了，所以取消了祭祀。”

李思道：“那麼大個紙人，也确實沒辦法在一天之内做出來。”

樂之：“你們來的那天是特别祭祀，平常沒有那個東西。這些年大大小小的祭祀太多，村長的意思是三天之後如果還湊不齊，到時就進行舊祭祀。”

“新舊祭祀，有什麼區别？”

樂之正在照着一本書畫着黃符，聽到李思問他，隻是停了停筆，然後繼續寫，笑道：“小公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哦。”

李思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提起筆幫樂之畫符。樂之不缺要上供的東西，但他說多畫一點黃符可以送給缺少祭品的村民，于是李思主動請纓幫忙畫符。

但幫忙是一回事，實則是他想要趁此機會接觸畫符念咒的事。

跟着陸為先修道一年多了，還都隻是在基礎上打轉，陸為先說他根基未穩，還不能學。可陸為先教他的那些基礎，他早就爛熟于心了，根本沒有心思再學。

陸為先不教，那他就自己學！

李思認真地照着樣本畫符，回憶陸為先告訴他的招鬼符和驅魔符的差别，然後鄭重地畫下一張又一張的黃符。

一旁的樂之湊過來看了看，誇贊道：“小公子不愧是修道之人，畫得真好。”

李思嘿嘿笑：“謬贊了。”

畫完符後，他又和樂之一起将黃符分發給村民，正好走到阿彩家。

樂之說：“阿彩孤兒寡母，沒什麼錢，祭品總是很難湊齊，要多給她一些。”

“好。”

李思對阿彩一家總有種特别的親近感，或許是因為他們和他一樣，都是沒有父親的人家。

雖然他現在有了。

李思敲了敲門，沒多久阿彩從裡面打開了門。門後露出一張憔悴的面容，阿彩看見他們，也隻是淡淡勾起了嘴角示意：“你們來啦。”

她接過那一籃子的黃符：“謝謝你們給我黃符。”

樂之問：“如何，東西都湊齊了嗎？”

“雞蛋米都向别人借了，就差黃符。你們真是我的及時雨。”

雖然感激，她說話的語調卻很勉強，眉目間也總有憂愁。

樂之說：“采之呢？”

阿彩聽聞，忽然上前擋住了他們的視線，“采之這幾天都不舒服，已經睡了。”

李思道：“生病了嗎？”

阿彩忽然激動起來：“她很好，你們不要打擾她睡了，你們走吧！”

說罷也不留他們說話，“啪”一聲将門給關上，讓李思摸不着頭腦。

接下來他們陸陸續續送了幾家，除了少數人态度正常，其他的态度也都像阿彩般冷漠，好像在害怕着什麼一樣。

他們在害怕什麼？

李思忍不住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