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李思吸了吸鼻子，“公子，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被人煮成蛇羹祭祀别人的先祖，真要祭，我也要祭您的先祖！”

“怎麼，你想做我的孩子？”陸為先道，“你父母要知道你這麼想，估計會被氣死。”

“……”李思沒有回答，心裡暗道，我有你們這對父母，我才要氣死了呢。

李思在外面賞了好一會兒月，終于在陸為先的催促下又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地牢，隻是這次有了念想，似乎也沒有那麼難熬了。

耳邊落于寂靜，陸為先似乎走了，李思靠在牆邊，慢慢地困意上湧，他低着頭昏昏欲睡，迷糊中一道妖霧再度出現，溫柔地纏繞環抱着他，給他帶來熟悉的暖意。

三日之期已到，雞鳴村古老傳統的祭祀大典在塵封了數十年後又重見天日。

與之前的祭祀相比，場面一樣隆重，隻是有細節上的不同。巫師翩翩起舞的舞台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燒上兩根巨大香燭的燭台。燭台擺滿木牌，用木油重新潤色過，陽光下泛着光芒。

這次的主禮人也不再是巫師，換成了老村長。

他一人站在前方，手輕輕一舉，身後百人齊跪。古老的祭祀要求不能言語，否則心願難以傳達至上蒼天祖。于是所有人都緊閉着自己的嘴唇，連呼吸都要控制，但若仔細聽去，還是能夠聽見有人沒忍住的吸氣聲。

老村長老得不像樣子，拐杖都像要拄拐，說話做事卻有條不紊：

“挖坑。”

青壯年揭開地上蓋着的紅布，紅布下是三天前就已經挖上的大圓坑。坑有一米多深，寬近兩三米。

“放羊，放豬。”

不知道從哪裡牽來兩條瘦弱的豬羊。屠夫手起刀落，奪了這一豬一羊的命，鮮血沾滿全身，讓他看起來像個血人。

一豬一羊被丢進坑裡。

“燒香。”

有人馬上點上了香，香火煙霧熏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咳……上祭品！”

這祭品說的就是李思，他被五花大綁地丢進了坑裡，和一豬一羊正對着。

“xx的孩子！”

話音落下，一個紮着兩條尾辮的女孩嘴裡塞着棉布，被高高抛起丢進坑裡。

被摔進坑裡，疼得龇牙咧嘴的李思顧不上疼痛了，趕緊顧湧着身體，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這女孩。

“你幹什麼！快滾！”

有人沖着李思大罵，祭品擺放的位置有指定，那李思亂搞什麼！

罵他的人滑了下來，一手提起女孩放到旁邊去，然後爬了上去。

“不！不！采之！”

一道崩潰哭喊的女聲從人群中傳來，阿彩跪在坑邊，頭上束着的發髻都亂了，淚流滿面：“不要供我的采之，不要供我的采之！”

“唔——”采之嘴裡塞着紗布，眼淚也落了下來。

“采之娘，能夠上供先祖，這是很榮幸的事。”老村長說。

“既是榮幸的事，為何你不叫你那孫子去，讓我的采之去！”阿彩憤然訴道：“我明明已經交了供品，為何還要讓我的采之去！”

“你交的供品，是按巫師的禮節，現在是舊禮節了，規矩要按舊禮節來，選的就是你家。”

“胡說！胡說！”阿彩哭道：“分明就是看我們家沒有男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别以為我不知道我們家那口子怎麼死的，是你！”

她伸出手指指着那幫腔的人，“是你将他打斷手腳，拿他去祭的！”

此話一出，震驚村内衆人。

不遠處，一抹紅色的身影隐沒其中，在他的身旁站着的，則是陸為先。

陸為先道：“你叫我到這來，是想告訴我什麼？”

巫師道：“他們死有餘辜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