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股靈力也已認他為主，是與他相生相栖的存在，除非他死，亦或者它真正的主人回來收回，否則在場的哪個誰都不能把它打碎。

“……”白明魄自是知曉其中關竅，隻是心有不忿，撇了撇嘴。

白明魄說：“雖然你救了我，不過你貿然出現在陸為先身邊，實在冒險。”言語之中頗有罪怪的意味，“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你的臉。”

“……”那人睜開眼睛，露出一雙與李思并無二緻的蛇瞳，“應該看不見。”

他很小心。

“而且如果你真的足夠謹慎，我又何必出來？”

“你！呵，就算看見了，想必他也不會記起你的。”白明魄嘲諷道，“你不應該心存妄想。”

老實說，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但也不是非要他出山不可，這人存了什麼心意真是顯而易見。

啧啧啧，真是情深意切的一對怨侶，愛得多深呐。

白明魄搖頭，又想到了什麼好挖苦他的話，勾起唇角道：“你說，如果陸大仙君知道你背地裡做的這一切，會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說完，他饒有興緻地等待那人的反應，痛苦也好，憤怒也好，不管是什麼他都樂見其成。

那人不說話，隻是靜靜地閉着眼睛。

沉默，良久的沉默，好似天地都陷入了沉寂，不再有任何人或物的存在。

直到看見他身邊那時強時弱，混亂不堪的魔氣，白明魄終于笑出聲來，甚至大笑起來。

隻是愛有多深，恨就有多真。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然後掏出那塊他把玩了許久的蛇晶，一點，一點地靠近眼前之人。

“來吧。”

他低聲呢喃。

蛇晶接觸到那人的皮膚，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那人忍不住發出痛苦的低吟。良久，等蛇晶徹底融進體内，他才如釋重負，目露紅光。

李思不知白明魄等人在做什麼事，他和陸為先一起，将坑裡的祭品一一救了上來，為了提高速度，陸為先也終于舍得教了他一個法術，讓他可以參與救人。

村民的傷亡并不重，但由于被巫師的箫聲控制，跳下祭坑的人不管不顧，争先恐後，還是無意中壓死了一批先前跳下的村民。

有些屍體尚完好，有些卻已血肉模糊，鮮血都凝在了泥土裡。

恢複了神智的親人看着屍體，跪在一旁嚎啕大哭起來。

李思不忍去看。

忽然有人沖出人群，一把将高高的祭祀台裝進祭祀坑裡，破口大罵：“什麼狗屁祭祀，天天死人！”

“燒了它！燒了它！”

在燒着的火把丢下來之前，李思趕緊确認坑裡沒人之後爬了上去，暗道好險。

坑裡倏然燃起火苗，熊熊火焰将一切祭祀的東西都燒了個幹淨。

火焰讓李思有些難受，陸為先搭着他的肩膀，拉着他就走。李思踉跄着跟着他走。

“公子，我們這就走了嗎？”

“嗯，結界已經修補了。”

“那我們不和阿彩道别嗎？”

陸為先瞥了他一眼，“何必多作糾纏，李思。”

“公子，我覺得人真的很奇怪。”

“為何。”

“他們本來就不應該為了祭祀殺人的，一開始就不應該。非要死了那麼多人才知道這不對，簡直，愚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