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特訓,陸無憂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有種失水感,像沙漠脫水的人幹。
她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變得棱角分明,下颚線格外利落。
所帶行囊不多,隻有形如青團的辟谷丹,昨晚煮的。
配上無所衣以及身上似有似無的道氣,真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沉澱感。
清河鎮離玄天宗并不遠,大概飛兩個時辰就到了,就是烈陽天,有些曬。
夜間啟程會好很多,就是飛劍事故多。
她住的驿站隻要有玄天宗的身份牌就行了,而且親傳弟子的身份還可以住上等房。
但陸無憂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她現在好像缺少一種東西,作為一種暢銷于修真界的東西,那就是——靈石。
這種一窮二白的幹淨感,讓她恍若隔世。
此刻,她與金宥倩在清河鎮的坊市上。
清河鎮其實可以媲美主城來着,主街道被商賈小販擠滿了,叫賣聲嘈雜,推車貨郎往來,百姓富足安樂。
隔岸那邊是修士的集市,兩名身着玄衣的修士頭戴鬥笠,倚劍于一旁,一隻水獺靈獸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倆。
金宥倩将兩顆靈石塞給了它的小爪上,它拿着靈石在小臉上搓了搓,開心地放進皮兜裡,給她們讓開了路。
修士集市安靜些,很多修士們在店鋪前擺着地攤,往來還有許多帶着面具的黑衣散修,因為懷璧其罪,散修們一般比仙門世家要謹慎一些,而且他們也會幹一些□□上的事。
軒閣上的精緻镂空木雕敞開着,爐香飄渺,靈氣充裕。
金宥倩在一處小販前邊挑揀器材邊打聽消息。
這清河鎮原本是靠河運謀生,也有養殖靈魚供給,但是近來河道内有一種水怪泛濫,不僅對運輸貨物造成阻礙甚至濫殺本土靈魚,以靈魚卵為食。
縱然是元嬰化神都很難将其根盡,所以清河鎮的掌事向各大仙門求助,希望以量克量。
陸無憂聽了一下,大概就是生物入侵的故事,金宥倩接着又問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什麼陰土的,陸無憂聽不大懂。
她閑淡地擡頭,恰巧與軒閣木窗托着下巴有些閑适淡雅的藍衫女子對視上。
明明膚色冷如雪,但是面容暖如霁,宛若初晴雪。
那女子見到陸無憂時有些出神,大抵是因為陸無憂現在是出家人的裝扮。
金宥倩已經打聽完消息,象征性地賣了一些靈果。
陸無憂手上多了一些冒着熱氣的堅果,是金宥倩遞過來的,她嘗了嘗挺不錯,腳步跟上了前方的金宥倩。
等她倆離開後,那木窗的女子才緩過神,她立馬起身又停頓,可能是覺得不太妥,她叫來了侍女,帶着欣喜的語氣:“小幽,我找到那個人了!”
前生五百次回眸才能換得今生擦肩而過的那個人。
……
陸無憂與金宥倩來到了百寶閣,除了一些比較普通的丹藥法器和秘籍,百寶閣主要是賣材料,像甲木原石,乙水靈鐵,丙火晶銅,丁土玄鋼,戊金紫晶……
陸無憂對這些材料不大熟悉,因為她不懂煉器。
陸無憂走到另一邊,貨架上是飾品靈器,她瞥了一眼是簪钗钿笄,摸了摸空空的頭後又往前走了走。
金銀戒指玉镯手鍊,玉佩耳飾念珠。
她拿過一串鍊子,流蘇的水晶紋為挺好看的,而且能感覺到上面淡淡的安心效果。
看了一眼價格,五千中品靈石,打擾了。
小麒麟:“主人,這個是北域産的——‘
一個侍女的聲音打斷了它:“這位……”
似乎是還沒有想好措辭。
“這位禅士,我家小姐想約你上樓一叙。”
陸無憂茫然:“你家小姐是誰?”
“剛你在門外買靈果時,擡眼見的那位便是我家小姐。”
“有什麼事嗎?”
“這事得見面後才說的清。”
陸無憂深感疑惑随着侍女上了樓。
室内沒有過多的裝飾,陽光從軒窗照射入,透過茶案上的茶霧,那閑适女子的臉龐若隐若現。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茶案前已經備好了坐墊,是細軟上好的靈羽絲。
陸無憂在侍女的指示下入座。
“小幽,你先退下。”
那女子的聲音确實如清泉般清心悅耳。
室内變得更安靜了,女子将茗茶盞香後替陸無憂滿上,眼神沒有一刻不在陸無憂身上。
陸無憂先開口:“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莞爾一笑:“我有一事相問,若你能解答,那你今在百寶閣看上的,我都會一并相送。”
陸無憂:“你想問什麼?”
她:“你叫什麼名字?”
陸無憂有些呆愣,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她一字一頓道:“我…叫…陸…無…憂。”
“陸無憂,”女子聽完後臉色更冽豔。
氣氛有些灼熱,陸無憂很茫然。
“你不問問我的姓名嗎?”
“呃……那姑娘怎麼稱呼?”
她神色變得端正些:“你記住了,我叫藍思蝶。”
陸無憂絞盡腦汁也沒想起在哪聽過這個名字,而且為什麼對方會執着于名字呢?
藍思蝶這才道:“我們之間有千年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