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吃草莓蛋糕!”我十分真誠地對他說:“請你吃一整個草莓蛋糕,别生氣。”
月島螢:“……哼。”
又冷哼了一聲,一副不想理我的樣子,但沒有轉頭就走,還是和我們走在了一起。
在我和山口忠堅持不懈的騷擾下,月島螢還是不情不願地坦白,上次月島阿姨知道我被球砸了,一直就很擔心我會不會有事,催着月島螢過來探望我。
原本他是想問問我情況的,但他就是一個越催越抗拒的反骨仔,直到今天才磨磨蹭蹭地出門。
我太懂他了,他絕對是不好意思和我說要來找我,打算裝作路過我家,“順便”看一眼我,稍微說幾句話就回去複命的。
不過今天也太湊巧了,他不會是聽小忠說我差不多好了,想着再不來看我我就痊愈了,所以才拖到現在的吧?
我摸摸下巴,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看。
越想越有可能。
……算了,不管怎樣,被他碰見“孤立現場”,他這種敏感的性格會不高興很正常,我還是哄哄吧,誰讓我是姐姐呢。
于是,我真的兌現了我的承諾,聯系我常去的那家連鎖蛋糕店,加急給他定制了一個六寸的草莓蛋糕。
等我們逛完街,把該買的東西買完,蛋糕剛好做完,月島螢沒想到我說的居然是真的,在蛋糕到手的那一刻,别别扭扭地撇了撇嘴,聲音很小地和我道了謝。
站在分别的三岔路口,有夕陽從他身後照過來,将他的輪廓都染上暗色的橙紅。
“不用和我客氣,阿月别生我的氣就好啦。”我從兩個少年手裡接過兩大袋東西,山口忠見我受傷已經提滿了,但還有兩袋東西在他們手上,于是提議道:“小桃,我們還是送你回去吧,你手上的已經夠重了,還有很多沒拿完呢。”
“那些是給你們和叔叔阿姨們的新年禮物。”我說:“以後不知道要怎麼麻煩你們呢,特殊的日子就讓我稍微讨好一下吧~”
山口忠愣了愣:“這些都是嗎?诶,反正到時候也要再見面,現在就送嗎?”
月島螢也微微蹙着眉:“過幾天就是大晦日,我媽還說要邀請你和桃沢阿姨晚上來家裡吃飯的,你這個意思是,不來了?”
“啊……今年我媽應該不會來宮城,她有事呢。”
“那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更要過來了啊。”
我有些為難地用食指撓了撓臉頰:“這個的話……”
後面的話不說月島螢也能明白意思。
他冷嘁了一聲,轉身就走:“随便你。”
“啊,阿月。”山口忠喊了他一句,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對我說:“别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阿月隻是在鬧别扭。小桃,如果覺得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可以随時喊我們出來走走。”
我點點頭,和他道了謝。
袋子裡全都是一些我想用來布置房間的裝飾物和輕飄飄的零食,回去的路程也并不長,我一個人拎着并不覺得費力。
隻不過從街頭到家裡要經過一位并不能算作是朋友的影山姓男士的門前,因為是認識的人所在的地方,我下意識會用餘光往那邊瞟一眼。
結果這一看,給我吓一跳。
他家的院門虛虛地掩着,而人正在扶着房門門框,低垂着腦袋,恹恹地往裡頭挪,感覺下一秒就要栽在地上,要倒不倒的。
“喂!”
我簡直吓一跳,連忙将手裡的塑料袋放在他家院門口,拉門進去,幾步上前扶住了影山的肩膀。
這次他好歹穿着毛衣,比上次穿的要厚實,不過因為剛運動過,摸上去有些潮濕,衣服表層微涼,但指尖不小心劃過的頸部附近的皮膚卻溫度略高。
發燒了啊,這是。
影山的反應比平常慢半拍,他後知後覺側頭看了我一眼,勉強站直一些,說:“是你啊,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剛從外面回來,路過的時候見你狀态不好,怕你死在家門口就過來看看。”我說到這裡一頓,還在記他上次說我壞話的仇,于是很惡劣地嘲笑他:“每次運動完都不及時穿衣服,着涼了吧,你在發燒哦,運動笨蛋。”
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面色嚴肅地看着我,長呼出一口氣,反駁我:“我不是笨蛋。”
“……”
被冷空氣冷卻下來的吐息噴灑在我的鼻尖,有些措不急防。
我的内心簡直翻起驚濤駭浪,直接松開了扶着他的手,少年又重新跌回門框邊,踉跄一步穩住身體,迷茫地看着我。
他看我也是一臉震驚,迷茫更甚,問我:“怎麼?”
我指他:“你知道你在發燒嗎?”
“啊……原來我在發燒嗎?”
我忍了忍,又說:“你不舒服的時候别朝人吐氣啊!”
少年陷入了深思,他覺得他剛剛并沒有朝人吐氣,但是比起這個,他現在有點好奇為什麼不能朝人吐氣。
我回答:“你莫非真是笨蛋?感冒可以通過飛沫和呼吸傳播,你這哪是在呼吸?你是在傳播病毒!”
影山:“!這、這麼嚴重嗎!”
震驚之餘,他試着憋氣,但是他最多憋幾分鐘,于是他搖搖頭:“抱歉,我做不到一直不呼吸。”
我兩眼一閉。
我沒有讓他不呼吸,我隻是讓他别在感冒的時候對着别人咳嗽和呼吸。
這種人居然是二傳啊。
好想罵他。
但是我和他不熟,還是别罵了吧。
幸好他以後要去白鳥澤高校,不會跑去和阿月小忠一起打排球。
真好,閨閨們。
你們的二傳一定是一個聰明又厲害的家夥,白鳥澤攤上這個二傳,他們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