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隻是在嘟囔着重複罷了。

既然這蚌精隻是自言自語，丁依也不想浪費時間，她直接開口：

“你好，能商量下嗎？既然我們都要變成珍珠了，能不能讓我們死個明白？”

話音剛落，眼前那團灰蒙蒙的死氣，突然停下了。

丁依驚訝了一瞬，心裡湧上希望。

如果這蚌精願意交流，無疑是一個積極的信号。

她放輕語氣，循循善誘：

“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求的是什麼？如果你是喜歡搜集異寶，或者是想找材料做更美的珍珠，都可以和我們商量。”

說完這句，她心裡一跳——剛剛自己說的某個字眼，在她腦海裡閃過一絲靈光。

蚌精停了會沒動，丁依幾乎以為它已經被自己說動。

結果下一刻，它的貝殼裡噗叽擠出了一大坨粘稠的珍珠質，一陣直沖天靈蓋的臭味彌漫開來。

敢情這蚌精剛剛停住，隻是因為它的珍珠質堵住了。

眼看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再次破滅，丁依沒有放棄。

她努力驅散内心的焦灼，想抓住剛剛的靈光一閃。

剛剛，她問蚌精什麼來着？

另一邊，龍被送回了水面上。

把龍頂出海平面的瞬間，那隻“鲸魚”便消散于海中，控水術的法力随之失效。

感受自己重新獲得身體的掌控權，龍沒有猶豫，一個猛子翻身鑽回海裡，想遊回去找丁依。

突然，一聲裂雲摧嶽的怒嗥從天空中傳來。這聲音響徹整個回龍灣，連海水都震了一震。

聽到這個聲音時，龍停止了動作。

它的耳朵動了動，分辨出這是來自同類的叫聲——

龍吟。

下一秒，一條黑龍從回龍灣上空的雲層中貫出，裂空而下。

它一出現就遮住了回龍灣一半的天光，如山巒般巨大的龍身微曲如待發之弓，一股威壓瞬時籠罩整片海域。它赤紅的瞳孔巡視着下方的海水，似乎在搜尋着誰。

原地盤旋了一會兒，黑龍東看看西看看，終于忍不住了。

它擰過脖子，從胸腔中發出的龍音像帶着混響：

“怎麼樣，找到了沒有？丁依到底是不是在這，梁凡你給個準話！”

龍背上，梁凡正舉着萬象妖蹤圖研究。

聽到龍的催促，他道：“師弟你别着急，我再确認下。”

“不用确認了，丁依和那妖怪都在這兒。”

這次開口的是龍背上坐着的另一個人——葉瑾瑜。

她低着頭，注視着下方幽藍渾濁的海水，緊了緊身上披着的克萊因藍道袍。

“走吧晦明。”

她話音未落，黑龍一聲龍吟，劈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