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疏被他氣笑了:“你還真是慷慨啊,一點兒也不想為自己争取利益嗎?”
紀野理直氣壯:“我不是正在争取嗎?”
陸疏:“……”
他用手指抵住額角,似乎是對這條隻知道甩着尾巴跟在主人身後的金毛無奈了,緩了緩,才繼續道:“反正,我的預感很強烈,并沒有在拿你打趣或是騙你,你……要是方便的話,可以提醒家人囤些物資,盡量少出門。”
紀野沉默了下,才道:“知道了。”
陸疏知道的,紀野和家裡的關系并不好,他的母親早逝,家裡迎來新的女主人,紀野很快也有了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在外面無論是做什麼,玩賽車或是自己創業做生意,他的父親都是不管的。
他曾說過自己親緣淡薄,好在自己并不在意這些,無牽無挂的,比賽時也能心無旁骛。
陸疏見狀便沒有多說什麼,這種事情還是紀野自己決定吧。
紀野問了個關鍵的問題:“你夢裡的末世,大概會在什麼時候來?”
陸疏沒有隐瞞:“三天後。”
紀野:“這麼快?!”
陸疏‘嗯’了聲:“那天你别出門了,就當是讓我安心,成麼?”
他都這樣說了,紀野哪有不應的,隻是他此刻的心情很奇怪:缺席一天的訓練沒什麼,陸疏跟他關系近了些他更是高興,隻是……
這算不算是陸疏把對夢裡那個‘紀野’的感情移情到了他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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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五六月交替之際,溫度上升,四處春暖花開,大部分人已經早早換上夏裝,等待着炎熱到來,怕是誰都想不到,這場暴雪會在半夜無聲無息地落下來。
而在這場雪落下之前,陸疏趁着月色離開别墅,獨自驅車前往郊外的某處施工場地,憑着記憶尋到了某個工人休息處,拿出折疊鏟開始幹活,畫面猶如深夜殺人抛屍現場,莫名詭異。
紀野象征性地去看過他囤的那些物資,聽陸疏的話去買了煙酒糖黃金之類,算是有備無患,啧啧驚奇的同時,他卻忘了問陸疏若真的末日來臨,供暖和電力一同停止的那天他們該怎麼辦。
折疊鏟與礦石狠狠撞在一處,金石之音伴随着微末的火星在深夜中亮起。
陸疏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挖對了地方,丢開折疊鏟蹲下身去,神秘的藍色在深夜中閃動着微光,礦體純淨透徹,不含一絲雜質,礦體中卻又仿佛有隐約的能量如絲帶般浮動,正是先前網絡上瘋傳的新型寶石。
這也是未來成為各大基地争相搶奪,小小一顆便能供大型基地三日供暖、電力運轉的能源礦石。
說來諷刺,此處的能源礦竟然是一夥兒臭名昭著,到處殺人劫貨的團夥在此處歇腳休息時偶然發現的。
這處能源礦令他們這幫人名聲大振,甚至有了跟大基地談條件的資本,倒是更方便他們四處作惡,橫行霸道。
末世也給了惡人肆意妄行的機會。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把這裡的能源礦留給那夥惡人。
明天之後,喪屍便會在城内爆發,怕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工地的異樣,陸疏等了這些天才過來尋找能源礦,也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引火燒身。
陸疏迅速将此處的所有能源礦收入到空間之中,看着地面上陡然出現的大坑,多少也有些無奈,竟然不知道是該放任不管,還是挖土填坑。
他思索了幾秒鐘,還是重新拿起了折疊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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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疏驅車回家的路上,室外的溫度已然開始下降,原先吹在身上十分舒服的暖風已然涼的皮膚微微刺痛,與此同時,雪片撕棉扯絮般從夜空落下,不疾不徐地将地面撲上薄薄一層白霜。
有熬夜加班的人驚歎于這場突如其來的雪,興奮地打開公司高層的窗戶探出身子拍照,發在微博與朋友圈中。
真是奇了!他開玩笑般說道,難道今年的夏天現在就要結束了?
這個點路上已經零星幾輛車子偶爾駛過,見到這場不應該出現的大雪,多是驚奇,乘客坐在車内貼在車窗上拍照,一時間熬夜黨紛紛在網絡上讨論起來,卻又都想不通是什麼原因。
氣象台并未提前播報什麼寒流往返,好端端的,怎麼忽然降溫又下雪。
這個夜晚,許多人在睡夢中忽地被凍醒,滿頭霧水地爬起來開空調加被子,也有一些人,則因為抵抗力本就低,無聲無息地留在了睡夢中。
這些被凍醒的人自然發覺到了屋外的異樣,整個世界已然白茫茫一片,網絡霎時熱鬧起來,大部分的人都在讨論這場突如其來的雪,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大對勁。
“這都快六月了,下雪?我沒看錯吧?哪裡在唱窦娥冤啊?”
“見了鬼了,我問了我在南方的朋友,她說她哪裡也下雪了,總不會全球都這樣吧?”
“冷死我了!溫度還在降,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全球進入大冰河時期?”
“完了,睡覺前我還在看因紐特人的紀錄片呢,真要冷成那樣我也不想活了。”
“世界末日咯!不用加班了,大家一起死吧!”
比起未知的恐慌,還是看熱鬧的居多,大家已經過了太久安逸的生活,絲毫想不到末世這種隻存在小說和電影裡的東西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甚至還有些視頻博主趁着這個機會喊上工作人員連忙出門拍照出片,燈架擺的十分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