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剛鬧起來的時候,陸疏和紀野正在雙人遊戲裡冒險。
整面牆的遊戲投影,設備都是好牌子,網絡流暢,畫質高清,二人盤腿坐在毛毯上背靠着沙發,一人一隻手柄玩的可謂是目不轉睛,聚精會神。
豬咪感覺自己被冷落,偶爾一個俯沖撲過來要去抓投影上不斷變幻的畫面,卻又隻能撲個空,假裝很忙實際很尴尬地灰溜溜離開,安靜一會兒後再次故技重施,把沙發當做跳闆,猛地爬到紀野後背。
他穿着一件灰色毛衣,本來設計款看上去就有點飛毛,被豬咪一抓更是了不得,但偏偏還隻能弓下背穩穩托住這隻日漸肥美的小貓,任由它趾高氣昂地爬上來,在紀野肩膀站穩。
陸疏目不轉睛盯着屏幕,嘴上說道:“豬咪,别鬧啊,不然把你抓來打屁股。”
豬咪充耳不聞,雙爪扒在紀野頭上,兩隻白手套看上去肉嘟嘟的,像顆大山竹。
紀野溺愛孩子:“沒事,讓它趴着吧。”
陸疏輕哼:“不嫌棄重你就背着吧。”
紀野倒是想,可豬咪哪裡是趴得住的性子,剛給他一點好臉色,立馬就又飛走了。
陸疏對它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笑了聲就繼續投入到遊戲當中去了,說起來他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幾乎沒什麼消遣的機會,就連種地都隻是抽空看一眼,什麼畫畫啊看書啊,早就被抛到腦袋後面去了。
明天做個收尾,一切大功告成,就再也不用擔心斷電的事情了。
因為高興,當晚紀野開了酒櫃裡某瓶價格令人咋舌的紅酒,也算是半個燭光晚餐了。
一道虎皮蛋土豆炖牛肉、麻辣兔丁、芝士蛋生蚝、砂鍋麻醬粉,從空間裡薅來的青嫩蠶豆與春筍,做了道春三鮮。
另有剛冒頭的小烏塌菜清炒了一碟子,葷素搭配剛剛好。
春三鮮清甜的不行,蠶豆一點兒澀味都沒有,要不是現下的低溫沒辦法種地,又沒見陸疏在家裡搞溫室土培種菜,紀野真要懷疑今晚的時蔬是現摘現吃的。
晚餐後倆人都不想再‘加班’了,紀野便提出要玩遊戲,陸疏欣然答應,一時玩的連睡覺都忘了,業主群消息轟炸的時候,他們剛好中途休息在聊天逗貓。
比起上次的半遮半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進來的安保人員直接在群裡指出了陸疏家中的物資豐厚。
AAA張龍:“我們查了你搬進來之後的所有監控,暴雪前最起碼有一周的時間,你們幾乎每天都會在某山某馬采購食物,數量多到誇張。
“除了米面糧油,肉和水果你們也購入了相當多的量,其他東西更不要我說了吧?需要我把監控視頻發在群裡嗎?
“你明知道小區内有業主家裡有老人孩子沒有飯吃,在家裡儲存這麼多糧食,卻舍不得分出一點來給其他人?
“哪怕大家都餓死凍死,你也無動于衷?”
陸疏看完這些消息後茫然了片刻,頂着一腦門的問号看向紀野:“這群人沒病吧?”
末世之前他們那麼有錢,怎麼沒想過散财幫幫有困難的人?捐款左手送出去右手拿回來,說不定還能減稅吧?
紀野翻了翻上面的聊天記錄,無外乎一些求助信息,試探着詢問組隊,卻又不大願意真的冒雪出門。
張龍的發難很是突兀,照理說他們上次弄了不少物資回來,不該這麼急着從明面上問陸疏索要東西才對。
紀野剛想說你先别回,就看見群裡陸疏發了新消息。
很簡潔。
一個倒過來的問号。
太嚣張了。
他掀起眼簾望向身側的陸疏,後者的表情看着還有點無聊,捧着手機等待對方出招,絲毫不見慌張之色。
果然,這個倒問号在無形中惹怒了張龍與潛伏觀望的其他人,不用再出言挑撥什麼,群裡就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起他來。
除了指責他冷血,話裡話外都是道德綁架之外,還有人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内部消息,所以才會提前做好準備。
不等陸疏回複,就又說起他自私,不跟大家分享消息,不然到時候一整個别墅區都提前采購物資,自己建立基地多好。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陸疏扪心自問,自己的脾氣不大好,哪怕是面對戀人時,也總有小鬧脾氣的時候。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越是手段強硬試圖騎到他頭上來的,陸疏越不會給哪怕一丁點好臉色。
陸疏按住正在打字回擊的紀野,面色微冷:“不用跟他們多費口舌。”
他盯着紀野:“要想回擊的話,今晚熬個夜?”
紀野不知想到了什麼,登時躍躍欲試:“怎麼說?我們要趁着夜去物業中心嗎?”
“……?”陸疏莫名:“去物業中心幹什麼?”
紀野默默:“我以為你要去會會那個張龍。”
陸疏一點兒也不客氣:“會個屁。現在外面零下六十多度,夜裡說不定更冷,我才不去。”
紀野轉念一想,明白了。
現在這種情況,熬不熬夜都沒差,他欣然附和道:“反正現在也不困,不如幹脆一鼓作氣弄完了,這樣也能安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