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江清栩所預測的那樣,雙方膠着到一半,鬼劍士和結界師的技能冷卻忽然接不上了。
藍方召喚師一招“時間凝滞”,拉長了紅方所有角色的冷卻時間。
蹦蹦跳跳的召喚獸在紅方中間穿梭,時不時在角色身上咬上一口,吃掉對面的紅條。
趁敵方的技能全部在冷卻期内,藍方開始針對性輸出。
沒了結界師的保護,鬼劍士的血量很快就落到了一個幾乎危險的狀态。
更糟糕的是,火法師的範圍灼燒還挂在鬼劍士身上,一點一滴消耗着鬼劍士的血量。
江清栩心想,鬼劍士的冷卻時間還有五秒。
就看藍方能不能在這期間将其擊殺了。
不過,哪怕鬼劍士能夠在極限狀态下放出大招,也無法秒殺有減傷加成的藍方。
因為第一擊的輸出并未達到預期。
何況藍方還有治療師。
最終,刺客隐身躲掉火法師的标記,一記偷襲完成了收割。
在高端局,隊友的死亡就是死亡,不會再複活。
紅方即刻改變策略,以火法師為中心,繼續集火藍方的治療師。
江清栩徹底失望,撇了撇嘴。
他說:“紅方輸了。”
路池的眸光閃了閃。
他盯着屏幕,輕聲問:“江清栩,你覺得,紅方有赢的可能嗎?”
“怎麼赢?”
江清栩沒回答。
可能是沒聽見吧。
會場很吵,路池的聲音完全淹沒在了其他人的狂呼之中。
也可能是不想理他。
真是的,他都主動表示友好了。
江清栩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呢?
再說了,本來就是江清栩對不起他。
為了把他拉下第一名的位置,做出了……那種事。
他都沒跟人計較。
對方卻放着一點小事耿耿于懷。
那自己還客氣什麼。
忽然,江清栩開口道:“紅方有赢的可能。”
“如果紅方的打法是結界師核心的話,可以。”
兩人的座位連着,路池剛好能聽到。
哦,原來是可以聽清的。
江清栩沒看路池,平視前方:“紅方這個陣容,每個角色的技能時間卡得太死了,一旦被打亂,就很難再配合到一起。”
“而結界師是其中唯一有被動的職業。”
“他通過釋放結界疊加被動,當結界疊層到一定程度,可以免疫負面buff,包括召喚師的冷卻延長。”
“而相應的,結界師的傷害也會越疊越高。”
路池其實沒想到江清栩還會理自己,當即也正了正心态,繼續:“那他們為什麼不用?”
“結界師核心需要拖到大後期才能爆發,這期間結界師必須穩定疊層,不能中斷——被控制了就要重新疊。”
“風險太大了,比速通流難控制許多。”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以旁觀者的姿态,剖析着場上的情況:
“其實,如果紅方能在藍方趕到BOSS場地之前速通的話,他們還有機會。”
“但考慮到這點,藍方出了刺客,趕路有移速加成。”
江清栩說:“這場沒什麼懸念,看下一場吧。”
路池:“嗯。”
所以剛剛這人沉默,隻是在思考?
總歸都講到這裡了,路池莫名覺得這場面實在詭異,不自主多嘴道:
“話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有耐心?”
“被奪舍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會是故意使壞诓我吧?”
江清栩:……
他掐了掐手指,面無表情:“路池,别逼我罵你。”
路池:“嘛,畢竟人在幹壞事的時候從不嫌麻煩。”
江清栩:“。”
江清栩覺得,自己答路池的話,是他今晚最不應該做的事情。
他就應該閉嘴,當個啞巴。
江清栩尋思着這人好不容易消停點兒,肯找他講點人話了,幹脆自己也退幾步,海闊天空算了。
别整得跟誰樂意每天都起争端似的,他還嫌累呢。
結果路池根本正常不過幾句,就本性暴露,給他找不痛快。
自己說的是不是事實,路池瞅眼屏幕不就知道了嗎。
既然要懷疑,又幹嘛問他。
江清栩不信路池看不出來:“不如你去醫院治治眼睛吧。”
路池舉起單手,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鍊的動作。
他說:“行,對不起,我錯了,我把你的好心當驢肝肺,可以了嗎?”
江清栩輕嗤一聲,道:“對,你沒事找事。”
“我沒好報。”
路池靜了靜。
好像這次是自己做的不對,他先找江清栩問東西,又惡意揣測。
想到這裡,他忽然誠懇道:“對不起。”
江清栩瞥他一眼,沒再理他。
路池張了張口,似乎想再補充點什麼,但他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一開口就是拱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
8分57秒,紅方全員死亡。
藍方順利拔旗,取得勝利。
藍方的支持者舉手歡呼,熱烈鼓掌,高喊着選手們的名字。
路池則把手撐到膝蓋上,若有所思。
雖然中途鬧了點不愉快,但路池還是把江清栩方才與他分析的内容聽進去了。
在江清栩和他認真聊的時候,路池甚至冒出了找江清栩打一場1V1的想法。
可惜,他又搞砸了。
以前念初中的時候,班裡就沒人能挑過江清栩。
路池聽說了這事,年少不懂事,懷着“打臉江清栩”的心思下載了星境,準備試玩看看。
結果不到一個月,路池就打遍班上無敵手,場場獲勝。
就差江清栩了。
可江清栩不肯加路池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