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同學想起來了:“每周科學鍛煉臀内肌,提高爆發力,增強持久度。”
“麥克,”林疏晃了晃腦袋,把眼前飛舞的金星甩掉,“我知道你的全名,你的學号,你的專業,你的寝室,你的家庭住址,我還有你的入學照片,你父母的聯系方式。”
“你說的話已經構成了對我的騷擾與精神性侵,我完全可以離開這裡後立刻上報學校進行處理,所以,道歉還是戶籍?”
麥克:“……”
麥克顫抖着走掉了。
這個小插曲成功浪費掉了林疏能控制四肢的最後一段時間,憑他這個狀态,出門也是被搶劫的命,林疏服了,他扶着牆掏出手機,打給他唯一信任的一個人。
從接電話到出現在酒吧門口,江臨光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跟在禮堂那次一樣,隻一眼他便發現了蜷縮得像個鹌鹑,抱着腦袋擠在角落裡的林疏。
林疏走不了路,又抗拒他公主抱,無奈,江臨光把他背在身上,身條細瘦的小學弟意料之中的輕,跟片羽毛似的挂在身上。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江臨光問。
林疏迷迷糊糊的,眉心擰着一個死結:“因為,不聽話……”
“不聽話?”
“我……不聽話,喝酒,我不能喝酒,我……”
林疏“我”了半天,聲音越來越小,沒了下文,江臨光以為他睡着了,本就穩當的步幅縮小了些,盡量不驚動陷入夢境中的人。
誰知,小學弟忽然抽動了一下,五指扣住他的肩頭,幽幽道:“忘記問了,你是gay嗎?”
江臨光:“……”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像是人喝多了說的胡話,江臨光本想一笑置之,可林疏不知為何,見他不吭聲,卻來了勁,五指并攏比作手刀,惡狠狠地壓在他的頸動脈處:“說!你是不是同性戀!”
江臨光:“……”
江臨光輕松道:“我是啊。”
林疏:“……”
林疏哆嗦着嗓子:“果真嗎?”
“………”江臨光扭頭瞥了他一眼,粉雕玉砌的美人面,此刻已經紅得不正常了,水潤的眼珠對不上焦,雙眼不自然地眨着,像是要昏過去,但又鬥争着不閉眼。
“真的。”江臨光輕笑。
這回換成林疏不吭聲了,把頭深深地低下去,額頭抵着他同性戀學長的肩頸,看不出是沒意識了還是在沉思。
俄而,林疏幽幽問:“我們要去哪?”
江臨光答:“我家,或者賓館,你選一個?”
林疏:“……”
三秒鐘後,林疏嚎啕大哭,斷了線的水珠不要錢一樣劈裡啪啦落下來,邊哭邊發抖,拼命扣着托在他膝彎處的手,想從江臨光背上爬下來。
江臨光難得愣住了,本能地按住亂動的人防止他摔下去,四肢交纏之間,林疏哭得喘不上氣,吓破膽似的害怕道:
“别睡我呀!别睡我!”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緊緊捂住肚子:“會出人命的……”
江臨光氣笑了:“林疏,你說什麼呢?誰要睡你?”
林疏根本不搭理他,就想着怎麼躲遠一點,七扭八歪地動來動去,扯着江臨光的衣服賴着不走。運輸物極度不配合,搬運工唯有來硬的,江臨光怕他這樣在車上亂動有個好歹,最後還是選擇了酒吧附近能找到的最好的賓館,辦理入住時,前台的小姐看着軟綿綿的林疏,欲言又止,看江臨光的眼神像看一條狗。
江臨光:“……”
别這樣。
照顧一個意識全無的人很難,照顧一個意識全無,還具有高強度攻擊性的人更難,起碼當林疏終于清醒時,淩亂的大床沒給他任何産生誤會的餘地,因為江臨光就坐在床邊上,托着下巴閉目養神,有一道泛紅的口子,從下颌線延伸到腮部,不嚴重,但看着吓人。
他一動,江臨光立刻醒了。
見林疏張着嘴發愣,他點了點自己的傷口,問:“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林疏絞盡腦汁地想,自己該說記得還是不記得。
江臨光卻并沒有給他忘記的機會:
“沒睡你。”
“我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