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星想想,覺得也不算是件壞事。
她不是怕麻煩的人,公司願意陪她一起卷事業,那當然更好。
一直到第二天,霍南星才挑出她心儀的劇本。
“這部懸疑推理電影?”
聽嚴舒楓的語氣,像是有些驚訝,又像是意料之中。
“這是個青年導演,他之前雖然出了一部還不錯的片子,但依然算不上有名,是十足的電影新人。”
“而且你沒演過這種類型的片子。”
“還有,這是你回國之後拍的第一部電影,一定要慎重。”
嚴舒楓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了上面那些話。
她不是在勸霍南星放棄,她隻是将這個劇本的劣勢一條條擺出來,再由霍南星自己去衡量。
霍南星點點頭,她明白嚴舒楓說的這些。
“這是遞過來的唯一一個電影劇本,我不想錯過。”
“我不能隻演偶像劇,如果能借着這次機會打破一些外界對我的認知,那就更好不過了。”
“關于新人導演……”
“嚴姐,你還記得吧,我也想成為導演。”
“我希望,等到我邀演員的時候,他們不會因為我是個新人導演就拒絕我。”
“所以今天的我,也不會拒絕一個新人導演的邀請。”
嚴舒楓看向她的目光很複雜,有感慨有欣慰有擔憂,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情緒。
最終,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對霍南星說道:“柏莎老師會為你驕傲的。”
說完,嚴舒楓呼出口氣,重新振作嚴肅起來,她指了指電影信息表。
“男主早早就定下了是舒辭,你們也算是老熟人了。”
霍南星真心實意地笑了,“那感情好,雖然逃不開新月蜉蝣的标簽,但和舒辭搭檔,比和蕭以期搭檔好太多了。”
要繼續拍當前這部戲,又要準備和公司彙報下一個想接的劇本,霍南星這幾天過得格外忙碌。
好在阮輕風一直靜悄悄的,沒給她添堵,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籌備什麼大招。
但比起憂慮阮輕風的大招,眼下又發生了一件令霍南星兩眼一黑的事。
這一天的戲拍完後,霍南星走到童槿身邊問道:“怎麼了?看你下午就鬼鬼祟祟、坐立不安的。”
童槿捏着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拉着她走到了角落,小聲說道:“南星姐,霍叔叔……好像又在亂花錢了。”
霍南星聞言隻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她穩了穩心神,立刻對童槿說道:“我去找我爸,你和嚴姐說一聲。”
在回家路上,霍南星腦海中忍不住又浮現出了過去的畫面。
在她很小的時候,其實家境還不錯。
爸爸做投資很成功,賺了不少錢,媽媽則是家庭主婦。
一家其樂融融。
霍南星小時候還學過芭蕾舞和鋼琴,這也正是當年她被雲在星探看中的點之一。
可是,在她小學畢業那一年,她的父親霍英桦因為過于自信,堅信自己是投資奇才,一番騷操作後成功将自己搞破産了。
霍家不但破産,還背上了一大筆債務。
為了躲避追債人,他們東躲西藏。
霍南星的媽媽不久就抑郁病逝,霍英桦卻仍然執迷不悟,隻要手裡有一點錢,就還要做投資搞理财。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他被騙得分文不剩。
直到後來霍南星踏入演藝圈爆紅,終于幫家裡還上了債。
她也和霍英桦嚴肅地談過幾次,要求他放棄投資。
霍英桦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表示女兒現在是大明星了,他堅決不給女兒添麻煩。
轉頭卻瞞着霍南星偷偷拿錢去做生意、買債券,每次都是血本無歸,循環往複卻死性不改。
直到霍南星三年前出事,她用自己出道這幾年來的積蓄打點好了一切,帶着父親一起出了國。
在國外的這三年,大概是因為語言不通,霍英桦一直很安分。
霍南星去讀書學習,他就當起了女兒的全職保姆。
怕女兒吃不慣國外的菜,他每天都會起個大早,做好豐盛的早餐和中午的便當。
晚上無論再晚,霍英桦都會等霍南星回來。
同樣的,無論多晚到家,霍南星都能吃上一口熱乎的、暖心的飯菜。
除了事業方面,霍英桦其他所有都做得很好。
所以霍南星既恨他又愛他,始終難以對父親真正狠下心來。
她天真地以為,在國外的那三年霍英桦改過自新了,他們終于可以回國重新開始了。
現在,她的事業一帆風順,讓她短暫地忘記了來自原生家庭的痛楚。
可現在,霍英桦要揭開那道傷疤了。
幸好在回國之前,完全了解霍南星情況的嚴舒楓建議,讓童槿抽空盯着霍英桦,免得他做出什麼離譜的事來,影響到霍南星的計劃。
霍南星答應了。
現在看來,真是多虧了嚴舒楓的提議。
回到家裡,霍南星摸出鑰匙開了門。
一推開門,她就看到了端着一碗面往餐廳走的霍英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