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表弟不敢多留,抓起帽子和口罩,撿起散落的照片和平闆,夾着尾巴溜走了。
留觀室是單獨的隔間,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幕,除了他們沒人知道。
謝餘按下床頭呼叫鈴,呼喚護士。
“那些人怎麼辦?”
大多數的他們,迫于生計,迫于哄誘,迫于家庭,下海。
“給錢,資助上學,直到自力更生之後,如果不行,謝家會安排好一切工作。”
“可惜,”這套流程肯定不是第一次施行,相比以往的作為,謝表弟最近做得更為嚴重,溫予年,“還以為你會狠狠處罰他,這麼看來我似乎沒那麼重要?”
“我們還在冷戰。”謝餘反駁。
溫予年呼出一口濁氣,幹脆不再管謝餘還有什麼額外計劃,咬着牙道:“行。”
不用多說,醫院是謝餘帶他來的,現在是晚上十一點,謝餘顯然沒有吃晚飯,而是一直守着自己。
謝表弟也是謝餘喊過來道歉的。
這難道不是求和的信号嗎?
溫予年不願再去想亂七八糟的,拉過被子,蓋住頭,不去看謝餘。
誰願意猜謝餘的想法,誰猜去,反正他不猜了。
後天,還有兩天,溫予年必須變回大号。
謝餘的腳步聲離開,移動到窗邊,似乎是在吹風。
—
走出醫院後,兜裡手機震動,謝表弟解鎖接聽:“喂,謝臨辭。”
“去做件事,作為上次幫你的回報。”
謝表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被謝餘抓到玩女票,他幫自己求情的事情:“先不說這個,不是你告訴我謝餘心情不好嗎?他确實心情不太美妙,但我欺負那個小孩給他出氣之後,他反而心情更不美妙了。”
謝臨辭笑着道:“對啊,你沒錯,是謝餘脾氣太怪。”
“行呗,”謝表弟被說服了,自己一向看不懂謝表哥的想法,“說說看,什麼忙?”
“謝林的輿論,幫我壓一下,随便用什麼,畢竟我是他父親,還是要關心下他。”
“怎麼壓,轉移視線?”說實話,謝表弟也不理解謝臨辭的意圖,他根本就沒認過謝林是他的私生子,何來關心這一說。
“我記得有個人頂替了謝林的位置,就他吧。”
謝表哥想起年有餘,差點爆粗口:“你瘋了,謝餘護着他呢,我最近好不容易去一下,又被謝餘抓住了,他才讓我退圈,你又讓我往槍口上撞?你自己做,我不幫你。”
謝臨辭不急不緩道: “我送你去國外,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這話像是一針定神劑,謝表弟頓時沒了後顧之憂:“好啊,我幫你,再加上條件,給我一千萬。”
謝臨辭挂斷電話,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擡眸瞧着坐在對面沙發的劉姐:“我的計劃如何?”
劉姐從包裡取出一張照片,移到桌邊:“連親生兒子都能抹黑,當然是好。”
“你要的照片。”她用力一甩,照片順着力滑到謝臨辭面前。
如果此刻溫予年在現場,便能認出這是劉副導拍下的側臉照。
“你弟這件事幹得不錯,”謝臨辭拿起照片,舉到燃燒的打火機上,“雖然麻煩了點,但也成功讓年有餘頂替了謝林。”
火舌舔上照片,年有餘清晰的側臉被燃燒成灰燼,謝臨辭抖抖手,趁火湧上來之前,塞入煙灰缸:“像他嗎?”
劉姐移開視線:“有點。”
何止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要不是溫予年前幾天發了過年堆雪人的照片,劉姐也要愣兩下,懷疑是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謝臨辭:“圈内不需要第二個溫予年。”
“我也不需要,你懂我意思嗎?”
劉姐垂下眸子,摸着手提包上溫予年的照片,喃喃道:“我也不太想要第二個小溫。”
謝臨辭勾起嘴角,望向跳到十二點的時針。
除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