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栖止脫離了什麼都缺的窘态,到了這個世界,又感受到這種因為物質條件不足而束手束腳的無力。
伊馮掏出身上的各類藥劑,她目前的條件不夠從零開始作出真正的解藥,借已有的藥物做點特效藥還是行的。
這裡可不是她能自己想辦法通過交易得到材料的地方,得讓那些人好好配合。
因為外來者的出逃,基地内部的騷動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會議室内的争吵比昨天更加激烈,蘇弩更是直接被指着鼻子罵:“你們明知她渾身都是不知用途的機器,為什麼不收繳了再帶進來!”
她斜眼看着坐在對面的人,說:“陳部長,一個沒及時得到配合就越牆跑走的人,會配合我上繳嗎?”
蘇弩說完又補了一句:“進城時,她就一副要搜身她立刻就跑的态度。”
蘇弩右手邊的橘框眼鏡女人說:“我覺得,一開始将她關到隔離間裡是有點過分。無論她的來處目的是什麼,我們把敵意表現得太明顯了。”
桌子另一邊有人應和她的話:“拉攏人的初期總是要多讓步些,什麼都防着人家太小氣了。我們區已經被别的區落下很多,别有用心的,用得着算計到我們區來?”
“那些區有放棄搞我們嗎?你們這幫外勤的是不怕,就算基地有個萬一,你們也能被别區招攬嘛?”
“說話注意點,我們每次出城都是在賭命,和某些貪生怕死趨利避害的東西不一樣。”
“你什麼意思?!”
“行了,這麼點話吵了一天,還沒說夠?”坐在長桌最前方的灰白發女人點着桌面,她開口後,衆人都消了聲。
灰白發女人繼續說:“ 無論她有怎樣的能力,都太不可控了。我們對抗喪屍和病毒的模式成型多年,已經很成熟,傷亡人數每年都在大量下降。‘治愈喪屍病毒的藥’,聽起來很美好,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們也做過這樣的夢。”
她布滿皺紋的臉上,一雙淺棕的眼睛将室内還年輕的臉龐看過,露出溫和不失威嚴的笑:“美夢成真是最好不過,但我們不能為可能性犧牲已擁有的,用穩定去換不确定的成功。”
“可是,區長……”
女人擡手示意對方不必說下去:“同意與她合作制藥、讓她進城,這兩件事裡我确實投了同意一票,因為我想親眼見見這個‘神通廣大’的外來者。見過後,我對她有了判斷,一個可以肆意翻越護城牆的外人,我有責任不接納她。”
蘇弩看着不再出聲的衆人,她也是反對合作的一員,此刻有了定論,又忽然患得患失:萬一那個人真的做得到呢?
會議室内大半人憂形于色,她們都與蘇弩有同樣的顧慮。
“砰!”
這是會議室的門近期第二次被粗暴地打開。
闖入者滿頭大汗地扶着門喘氣,區長看着她:“如果有緊急情況,拉警報。”
“不是,好了……好了……”
“什麼不好了?”
“是好了!”來人終于把氣順平,站直了說話,“隔離室裡的人,都好了!”
“你把話說清楚,”蘇弩站起來緊盯着她,雙手不自覺緊握,“前因後果,說清楚。”
“是!”被蘇弩盯住,她剛順好氣又因為緊張呼吸不太順暢,“昨天飛走的那個人,她又飛進來了,我們追着她到了隔離室,她把門拆了,說她做了藥……”
蘇弩不等她說完,沖出會議室。
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沒耐心繼續聽,立刻往隔離室的方向趕。
她們趕到時,看到的是伊馮和那些因感染被關押的人,她們中大部分已經看不出感染,面色如常,擁在一起眉飛色舞地又哭又笑。
伊馮從她們的擁抱裡把自己扯出來,舉起手裡的一瓶藥劑,對趕來的基地話事人們說:“現在,你們願意配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