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進了他人嘴裡,宋風眠看着坐着聽着,怎麼怎麼都不是個勁。
宋風眠雙手抱臂,“你什麼意思?”
埋頭苦吃的夏叙抽空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來嗎?我在把損失降到最低。”
說罷,夏叙還給出一個正面反饋:挂面湯做的不錯。
聽到他說這話,直接給宋風眠氣笑了,“您怎麼着也是高材生吧?”
夏叙不理他,端起碗來喝了口湯。
最後加的香油真是點睛之筆,如果再來點香菜小蔥提提味,就更好吃了。
“看來你同學散夥,對你打擊不小啊?”宋風眠看着那碗已經過半的面,放棄了掙紮,“這才一個晚上,就性情大變了?”
他也是沒有吃别人剩嘴的愛好。
夏叙依舊不搭理他。
以身作則,把食不言的好習慣貫徹到底。
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面被人吃了不說,連說話都不帶搭理的。
宋風眠點點頭,“行,吃了這碗面,錢的事就兩清了。”
夏叙捧起碗,呼噜一口氣,把碗裡的湯也喝得一幹二淨。
宋風眠:“……”
“兩清?”夏叙終于騰出機會說話,“想得美。兩個雞蛋算你三塊,挂面一袋才兩塊五,這一碗最多煮了不到三分之一吧?”
宋風眠氣得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你确定你是農學專業畢業的,不是什麼财經管理?”
夏叙把碗送到廚房,丢在洗碗池就走。
“站住!”宋風眠說,“吃幹抹淨就想走?把碗洗了。”
夏叙回頭。
“看我幹嘛?洗一個碗頂一頓飯。”
宋風眠朝廚房揚揚下巴。
夏叙想了想,默默掉頭回去洗碗。
廚房洗碗池緊靠廚房的窗戶,宋風眠坐在這邊,剛好能看到廚房裡的景象。
夏叙低眉順目,洗碗的動作小心輕易,他隻聽見了水流聲,别的碗筷磕碰的聲音完全沒聽見。
他生的好看,是真好看,不光不是傳統的濃眉大眼,還是個單眼皮,但就是耐看。像一壺古茶,越品越香。
讓人羨慕的冷白皮,在農村待了一年多也沒曬黑。
夏叙從廚房出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坐在桌子旁邊的人,跟玩一二三被人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夏叙說:“還欠我五頓飯。”
說完他就走了。
跟宋風眠,就不能按照跟常人一樣讨價還價,如果說完不走,繼續待下去,一準連兩頓飯都論不來。
“啊?”宋風眠恍然大悟,“什麼五頓飯?五頓什麼飯啊?我欠你五頓飯嗎?我什麼時候欠你飯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麼倒黴運,剛做好的飯被人吃了不說,還倒貼出去五頓飯。
望着廚房的窗戶,宋風眠終于能找着點安撫自己的理由。
起碼夏叙走之前把碗洗了,他不用洗碗。
宋風眠起身,才覺得自己肚子空空。
“呵!”
不用洗碗是真的,飯沒吃進肚子裡也是真的。
回到廚房,宋風眠重新拿來一隻碗,準備去鍋裡把剩餘的幾根挂面和湯撈出來,結果……
夏叙把鍋也洗了!
“呵!”宋風眠一手叉腰,一手扶額,站在原地幹笑好幾聲,“這叫什麼事啊?!”
餘光瞥見垃圾桶的酒瓶子,宋風眠忽然想到了什麼,立馬撂下碗筷沖了過去。
蹲在垃圾桶一通翻找,終于找到了昨天丢進去的痱子粉外面的紙盒。
宋風眠十分警惕,回頭往大門口方向看了眼,外面空無一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找到紙盒子上印有生産日期的位置,三兩下撕吧碎,然後塞進酒瓶裡。
“明明在我自己家,怎麼整的跟做賊似的。”宋風眠吐了口氣,“這高材生也真是的,沒事看生産日期幹什麼?”
跑步回來正好餓了,還順便吃了頓現成飯。
夏叙吃飽喝足,到房間換下運動套裝。
衣服正脫一半,就聽見手機上的雲台監測的警報系統響了。
夏叙抓着褲子跳進褲腿,邊提褲子邊跑。
監測顯示,他那塊地的東邊,土壤濕度比其他位置高出百分之五十七。濕度突然升高這麼多,應該是地裡進了水,他的麥子地被水泡了。
夏叙随手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他的試驗田距離家還有段距離,家裡唯一的電動車,前幾天趙鵬騎着去拿快遞,路上被玻璃碎渣紮破了輪胎,還沒來得及補。
夏叙鎖了家門,徑直跑進宋風眠家。
宋風眠剛把挂面下鍋,有了前車之鑒,這回他隻往鍋裡卧了一顆雞蛋。
聽到腳步聲,他捏着筷子,不慌不忙從廚房出來,“誰啊?”
宋風眠一眼就看見了夏叙火急火燎沖過來的架勢,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宋風眠抿了抿嘴,又咽了口唾沫。
“你……你這人挺能吃啊,一碗面還沒吃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