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onV三樓辦公室内,許意笙一心二用,豎起耳朵聽着鄭允昌彙報上個月的生意情況,睜大眼睛一直盯着iPad。
就算隻能看個畫面,他也要第一時間知道,莫斯年在外邊都見了什麼人,做了哪些舉動。
除了财務數據,他對運營管理、客戶體驗與品牌、安全與合規以及市場競争與趨勢等等,都不是很願意聽。
一是越聽越覺得像是在讓一個不信佛、更不懂經文的人聽高僧誦經;二是絕對相信鄭允昌會把各項業務處理得很完美。
事實果真如此,ChronV上個月利潤增長遠遠超過30%,這個月雖然也才過去一星期零幾天,營業額也遠超同期。
許意笙終于動了動脖子,對鄭允昌投以贊賞的目光,被捏在手指間來回翻轉的鑽雨立在桌面一旁。
“許哥,我上個月幹得不錯吧,可累死我了。”
怕人口渴,他挺身拿起酒瓶倒了杯酒遞過去給人潤嗓,“辛苦了,那你這次想要什麼獎勵,盡管提。”
“真的哦,那我可不客氣咯。”鄭允昌從不與他客氣,大概正因為如此,他在衣食住行各方面都不再缺什麼。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解了渴,托着腮幫子想的很認真。
許意笙沒閑工夫等着他開口,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兩張卡片放到他跟前,一張金色,一張黑色。
說道,“我在馬爾代夫有幾艘私人遊艇,帶着你家那位過去玩幾天,這個季節最好去北部或者中部,注意天氣。”
“哎呦,許哥你真的很會體貼人欸,連我家炎淼都照顧到了。”鄭允昌收起卡片繼續道,“謝啦,我會把未來幾天的工作好好安排一下。”
“嗯,去吧,在那邊的所有消費直接用那張黑卡。”
鄭允昌早就想抛下工作,好好和路炎淼過兩人世界,現在一刻都不想再耽誤。
可起身擡腳剛走兩步,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身形頓住,“吼,我差點忘記了啦。”
鄭允昌轉身重新坐下說道,“許哥,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姓邵的東西啊?他這一周消費超過300萬了耶,我感覺他有點等不及啦。”
聽到此人,許意笙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極為難看,整張臉繃緊如生鐵闆,連毛孔都在滲出寒意。
他扭頭看向iPad裡的莫斯年,神色才有所緩和,語氣生硬,“這幾天我會帶他到店裡多走動走動,想要引蛇出洞,也得放隻小白兔在洞口。”
鄭允昌回想當時邵老闆在包廂裡的那副嘴臉,猜測他有很大概率要被撕碎了喂惡狗。
雙手捧着臉頰想了下,提醒道,“可事情一結束,莫先生會不會覺得我們在利用他宰客哦,肯定會生氣啦。”
“生氣嗎?”許意笙沉默了兩秒,“我還真想看看兔子生氣的時候,是怎麼用腳蹬人的,一定很可愛。”
“哦,那好吧,那莫先生在店裡落單的時候,我讓手下的人多注意一下他,盡量不讓姓邵的和他真有肢體接觸。”
“讓那個叫洛聞北的服務生來做這件事,新人裡面數他表現不錯,那就給他一個翻身的機會。”
在ChronV,服務生在最底層,可以被任何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尤其是像洛聞北這種剛來不久的。
要不是今天要彙報工作,得了解下新員工情況,鄭允昌對他不會有所關注,更不會知道他平時做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确很适合做這件事。
“OK,那我安排一下,得叫他最近别接客了。不過,許哥,你要不要親自交代一下他啊,我去把他叫過來。”
話畢,鄭允昌眼瞅着許意笙盯着iPad眉頭越來越深,起初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小心翼翼試探,“許哥,你怎麼啦?”
他又叫了一聲,還是不見反應,幹脆站起來俯身看了過去,“靠北啦!莫先生怎麼和梁警官在一起啊。這個能聽見聲音嗎,他們在說什麼?”
許意笙還在努力保持着理智,經過他這麼一問,這才想起來可以關掉靜音按鈕。下一秒,莫斯年的聲音從iPad側面揚聲器中傳了出來。
“你在調查許先生和他的夜店,不過掃黃掃毒好像是你同事的工作,除非你案子裡的死者來過ChronV。你現在碰到我,又知道我在為許先生做事,是不是想勸我離開換新的工作?”
全部說中了,因為紀律要求,梁以律隻把他的話過了一邊耳朵,并不回答問題。
他看了眼别在莫斯年外套衣襟上的運動相機,在手機上劃了幾下詢問,“你胸口上的這個東西,有實時監控功能,許意笙要求的?”
莫斯年沒時間跟他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式的談話,直截了當道,“你既然還能在這跟我閑談,那就是沒找到什麼實質性證據,所以我也不會換新的工作,你就别白費口舌了。”
梁以律以為他是為了賺錢才會這麼說,索性采取迂回一些的勸導方式。
“我們是還沒證據,但并不代表他和他的夜店一定沒有問題。你待在他身邊有一陣了,我不信以你的聰慧,至今一點異常都沒發現。”
莫斯年沉默不語,不動聲色地思索起來。
白德玩累了,尾巴自然下垂自由擺動,乖乖被牽着慢慢地往ChronV後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