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來的白桦山莊無主,便成了依附于鳳巢山莊有名無實的存在,之前大家為此分地又畫界的,鬧了很久,都成了一場空。
直到近來,這仙長突然為了婚事又要住進來了,大家不長記性地又紛紛把孩子往裡塞。
這其中巧喜兒的父母算是誤打正着,他們隻當巧喜兒累贅,雖然能幹活但脾氣暴躁,沒人願用彩禮換,就隻能便宜地扔到這院子裡來,賠就賠了吧。
巧喜兒卻以德報怨,稱自己會把省下來的月例交給二老。
江浸月一邊洗菜一邊聽,聽得心裡不太好受,胃裡更是不好受。
終于腹中轟轟響,打斷了對面巧喜兒的滔滔不絕。
“姐姐你餓了,怎麼不早說呢?”
你也不讓我說啊。
江浸月一臉苦笑,她本事想在巧喜兒這兒套聽一些消息,沒想到這對話一開啟就沒完了。
巧喜兒也确實講得栩栩如生,把她聽入迷了,什麼主動出擊的計謀,全都抛之腦後了。
正好一大筐菜也洗完,她們一起把菜交給了張婆子。
巧喜兒眼神示意,一人端了一盤菜就往前廳走去。
行至小道,她一把拽住江浸月的袖子,繞到了石山後面的空隙裡。
這後面的空隙不大不小,側側身子正好能過,隻要把菜舉高點,上面的空隙也足夠一個菜盤子穩穩當當地通過。
兩人繞到了後院,找準時機鑽回了花苑。
“這石門說是要堵上了,以後都不能過了。”
江浸月狼吞虎咽地嚼着牛肉就饅頭。
牛肉是炖好後瀝湯盛在盤子裡的,放到嘴裡軟爛多汁,美味非常,一點也不噎人。
“為什麼?”
她一口貪太多,咽不下去,一時連禮儀都忘了,嚼着飯話就問出了口。
“後院,可是直通新夫人的婚房,那位仙長不願住主卧,就把客房改了,怕我們這些丫鬟爬床呗。”
江浸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姐姐,你長得可真漂亮,别說那王婆子一眼就把你揪出來,就連我一進後廚的院子,都隻能看到你呢。”
王婆子就是一開始揪她耳朵的那個女人,聽說本是練家子,在莊主身邊久了,不是凡人,有些修為在身上。
江浸月聽不懂巧喜兒的話,隻當是簡單的誇贊,對着眯眼笑了笑。
“姐姐,不是我說,今日新人去祠堂,我也溜進馬車,跟上了。”
巧喜兒放下手中饅頭,眼中精光愈盛。
“你猜怎麼着,拜祠堂時,新莊主沒現身呢,讓新婦自己一個人拜完了祠堂。”
江浸月咀嚼的動作慢了慢,巧喜兒以為她是感興趣:
“要我猜,這新莊主八九不離十對新婦不滿,姐姐你長這麼漂亮,萬一被看上,以後少說榮華富貴一生,沒準還能獲得仙緣,以求長生呢。”
怪不得一開始就這麼殷勤,原來打得是這個算盤。
江浸月無奈地笑了笑。
仙緣?長生?小丫頭還不知道,外界已是妖魔肆虐,仙門早已如春花盡數凋落。
而這靈谧境裡的人之所以還能偏安一隅,還要拖一個魔頭的福。
雖說有魔頭承諾,但妖魔向來變化多端,不講道義,這裡的平靜,又能持續多久呢?
她沖巧喜兒搖了搖頭,專心吃菜。
見她不為所動,巧喜兒不甘心,隻當她是還沒想好:
“姐姐,莊主再不講情面,今晚也說不定會去見一見新婦,若想見到他,你的機會隻在今晚了。”
“那我若是見不到呢?再者就算我見到了,莊主也看不上我呢?”
江浸月也不反駁,隻順着巧喜兒的話說。
“那也無妨呀!”
巧喜兒一拍大腿:
“若是莊主沒來,那新婦定然不好受,心中有苦又餓,我們可以接機讨她的歡心。”
“說實話,我覺得莊主依然不住這院子的可能性很大,這樣一來,這莊主夫人才是實打實的主子,伺候好她我們也能富貴。”
“若是見到莊主,我覺得他不喜歡姐姐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他不是個男人!”
巧喜兒興緻勃勃,一說就停不下來。
隻是正值此時,外面突然吵鬧起來,一衆仆人的身影略過花苑和後廚銜接的圓門沖向前院。
巧喜兒被吸引了注意:
“外邊這是怎麼了?姐姐快随我去看看!”
她走得着急,沒注意身後停駐的人。
江浸月望向産生騷動的方向,眉頭促起。
她好像聽到了哭嚎聲。
不能這樣直接前往,她轉身決定先回婚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