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清晨,姜茯起了個大早。
她利落起身,雙手熟練地穿梭于發絲之間,迅速收攏起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
今天是問仙大會拉開帷幕的第一天。
作為參與者,姜姜要去抽簽,這将決定她在大會中的比試對手與出場順序。
問仙大會,堪稱修仙界的一大盛事,每五年才會舉辦一次。
屆時,來自五湖四海的青年才俊們,皆會趕來參加。
對于這些年輕的修仙者而言,問仙大會不僅僅是一個能讓他們在衆人面前一展身手、證明自身實力與天賦的絕佳舞台,更是關乎着各大門派未來發展的重要契機。
因為在這場盛會上的表現,将直接決定着各個門派下一年前往青丘的名額數量。
青丘,位于極陰之地,蘊含着無數珍稀的資源與機遇。
為了能在問仙大會中取得優異的成績,争取到更多前往青丘的名額,各大門派無不費盡心思,在衆多弟子中進行層層篩選,精心挑選出那些實力強勁、天賦出衆且意志堅定的佼佼者來參加此次盛會。
他們期望這些精心選拔出的弟子,能夠在大會上大放異彩,為門派赢得榮譽與利益。
在高手如雲、卧虎藏龍的天崇宗内,姜茯的修為算不上出類拔萃,甚至在一衆優秀弟子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然而,一旦将視野拓展到外界,諸如青陽門、萬行門這類規模相對較小的宗派之中,姜茯便算是天才了。
更為關鍵的是,在修仙界的衆多分支中,符修的數量本就稀少。
姜茯作為符修中的一員,盡管在天崇宗内的修為不算突出,但憑借着符修這一身份所帶來的稀缺性,以及她自身在符道上的一定造詣,也勉強達到了參加此次問仙大會的資格線。
問仙大會的比試内容主要分為四類,分别是符比、丹比、劍比、器比,它們對應的正是符修、丹修、劍修、器修這幾大修仙分支。
每一類比試都獨具特色,對參賽者的技能和知識有着不同的要求。
雖說在修仙界中,不乏那些天賦異禀、能夠同時掌握兩門甚至更多技藝的修仙者,但在問仙大會的規則設定中,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與專業性,每人隻能選擇其中一樣參加。
姜茯推開門,興沖沖地要往論道台走。
不想一擡眼,正好撞見了張不寒的紅顔知己楚穗。
此時楚穗正站在屋前,焦急地踱步。
她身姿纖細,一襲淡紫色的衣衫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眉眼間卻透着數不清的哀愁。
在姜茯創作的《弑神》漫畫中,楚穗與張不寒可謂是臭味相投,惡毒得如同心有靈犀一般,二人感情極為深厚。
通過這幾日與楚穗的接觸,姜茯發現,說她惡毒或許言過其實,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楚穗對張不寒有着超乎尋常的在意。
楚穗見到姜茯推門而出,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如同往常幾日一般,腳步匆匆地沖到姜茯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袖,語氣急切地問道:“快告訴我,不寒他到底怎麼樣了?”
姜茯無奈,暗暗歎了口氣,隻好又将那重複了無數遍的話再次說了出來:“我們當時去了亂葬崗,正想追問他在那裡究竟看到了什麼,可誰能想到,突然就有一道劍氣襲來,一下子就貫穿了他的身體。”
“不,他不可能死的!” 楚穗瘋狂地搖着頭,聲音尖銳得近乎凄厲,“他說過要給我帶死靈花回來的,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話一出口,她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猛地閉上了嘴。
姜茯盯着她,開口問道:“你剛剛說的死靈花,是什麼呀?”
楚穗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姜茯無奈地歎了口氣,耐心勸說道:“楚穗,你把你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說不定我們真的能找到張不寒呢。”
“你是說,不寒他有可能還活着?”
楚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姜茯皺眉,思索着說道:“我也不确定。當時我立刻探查了他的鼻息,發現已經沒有了氣息,可是宗門派人去找他的屍體時,卻一無所獲。所以,現在誰也說不準張不寒到底是生是死。”
“那你得保證能找到張不寒,不然我是不會說的。”
姜茯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許久,最終輕輕歎了口氣,扶額道:“我無法給你這樣的承諾,我隻能盡力而為。”
楚穗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滿是失落,她低聲說道:“他是為了我才繞路去亂葬崗的。”
姜茯心中一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楚穗看了姜茯一眼,低下頭,緩緩說道:“我和你一樣,也是極陰之體。”
姜茯一愣。
隻聽楚穗繼續說道:“極陰之體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體質,會導緻人的壽命短暫,活不過十八歲。而這世間,唯有死靈花可以壓制極陰之體,延長壽命。可是,宗門内隻有一朵死靈花,在你十歲的時候,宗門便将那朵花給了你。”
姜茯恍然大悟,怪不得張不寒對原主充滿了厭惡,甚至恨不得置原主于死地,原來是因為原主搶走了他心上人生存的希望。
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楚穗接着說。
楚穗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前些日子,有一封信被放在了我的門前。我撿起信一看,上面寫着青離山旁的亂葬崗有死靈花。”
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因為距離我的十八歲生辰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我心急如焚,便迫不及待地将這件事告訴了不寒。”
“他知道後,非常高興,興高采烈地說他剛好接到了一個去青離山的任務。他讓我不要擔心,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把死靈花帶回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