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事吧？”李可擔心詢問。

宿聞玉擦了擦額間的汗，輕輕搖頭，“我沒事，隻是在适應機甲，海裂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一點讓我無法理解的問題，”李可調出機甲的數值，“海獵最大的問題是對精神力的要求非常高，當然，高等機甲嘛，然而它有點特殊。”

“特殊？”宿聞玉疑惑。

“對，海裂對精神力的操控要求非常高，高到不正常，難度和用手術刀進行一場精細的神經手術差不多，你能順利啟動它真是讓我驚訝。”

“還有什麼問題呢？”宿聞玉問。

“另一個問題是，它是輕型機甲，攻擊起來敏捷又輕巧，衆所周知的事情，但它的攻擊參數高到離譜，我嘗試過調低，發現了一道底層程序強制了參數，沒有辦法調節，它是固定的，并且隻能升高不能降低，意味着需要長時間高度的精神力輸出，對精神識海造成的傷害非常嚴重。”

“以及，為了加碼攻擊能力，它的防禦系統相當于完全失效，全靠液态晶核和制作材料的防禦力。”

“所以我的建議是換一個機甲，你還是學生，傷了根本不值得。”

宿聞玉點頭，顯然沒當一回事，李可趕緊跟她科普精神識海遭受損傷的危害，單兵總是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你不要不當一回事，你看你剛剛不就難受了？這個機甲對精神力的需求太高了，我敢保證，哪怕是A級也隻能操縱一會，對了，你是什麼等級？”

“S級。”

“？”

“什麼等級？”李可不自覺提高聲音。

宿聞玉耐着性子回答：“我是S級。”

李可一把抽出光腦，筆筆劃劃不知道在調試什麼數據，嘴上說：“好，我覺得可以突破一下，你再上去操控操控試試，我記錄參考數據。”

李可面孔轉變的太快，宿聞玉無奈重新爬回駕駛艙，帶上李可給她的監測儀。

李可操縱另一台無人機甲站到對面，說道：“你盡管攻擊，打壞了也不用賠，作為交換，要盡可能配合我收集數據，跑啊跳啊攻擊之類的。”

有了她的保證，宿聞玉緩緩閉上眼，無盡的精神力滲透機甲，她仿佛與海裂融為一體。

宿聞玉的精神識海相當寬闊，意味着有源源不斷的精神力無休止蔓延，精神識海最能代表一個人的精神力上限，而至今為止，藍海人魚沒遊到過邊界。

了解了海裂的特性，宿聞玉突然明白母親的父親為什麼為她制作出了這樣一台機甲。

壓制精神體不是長久之計，她總得學會鍛煉和發洩，如果藍海人魚代表毀滅，那麼就制造出一台與之匹配的機甲源源不斷消耗它。

宿聞玉驅動機甲，她再不克制，無休止的輸送精神力，僅僅是一瞬的事，她閃身來到無人機甲前，攻擊系統甚至沒來得及識别。

“轟！”

機甲狠狠飛出場地。

李可默默停下動作，抽出喊麥，語氣平靜：“一上來就放大招，我怎麼記錄數據。”

宿聞玉恨不得直喊冤，她摘下傳感器，推開駕駛艙門，無辜道：“我隻是普通的揮了一拳，真沒做什麼。”

李可沒說話，看似平靜，實則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宿聞玉。

“你換一台機甲吧，這機甲殺人的，用在學院課程上大材小用了，順帶一提，我能仔細研究一下機甲嗎？”

“不可以。”宿聞玉可不希望父母給自己的保障淪為他人的研究成果。

最後宿聞玉還是賠了機甲錢，她不能白白讓别人吃虧，而且多虧了李可的舍得，自己才能測試海裂的上限，光憑這一點，她就不能讓李可為自己買單。

沒能細細研究難得一見的機甲，李可十分失落，臨走前，她叮囑道：“你的機甲确實厲害，不過防禦機制太雞肋了，要是碰上同等級的機甲很容易吃虧……你畢竟是個學生，又不上戰場，想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宿聞玉點頭，告别了李可，她興沖沖回宿舍，一路上腳步輕快。

母親和父親給她的東西向來是最好的，恨不得掏心掏肺把好東西送到自己面前來，無論是精神識海構建還是機甲，恨不得把所有好的砸進去。

那時她才七歲，不敢想象他們到底為她的未來做了多少打算。

簡直像是，在死亡的最後期限，準備未來能讓她有底氣應對一切的禮物。

……

洗完澡舒舒服服上床，宿聞玉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的消息。

宿曉玉：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我們見一面。

光從名字來看，宿聞玉下意識覺得自己和對方有緣。

玄學，她不算是太相信，尤其是在宿家遇見一個和自己名字相像的人。

在宿聞玉久遠的記憶裡，宿家與自己同輩的女孩沒有一個叫宿曉玉的。

豐收季：約個時間。

宿曉玉：明晚最後一節課結束後，我在大教堂等你。

宿曉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找你。

宿曉玉：這件事情很重要，和你父母有關。

心髒猛然一跳，宿聞玉攥着光腦的手不自覺收緊，大腦空白一片，她忘記自己是怎麼打下知道了三個字，腦子裡全是消息的最後一句話。

和你父母有關。

隐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噩夢一幕幕重現，宿聞玉聽見十歲的自己哭嚎，穿過冰冷的屏幕，耳邊是扭曲的交談聲。

關于那場驚心動魄的死亡，宿聞玉殘留的記憶非常少，唯一清晰記得的是最後星艦爆炸的場景。

宿聞玉不喜歡過生日，她的生日是父母的忌日，每次生日，燃燒的蠟燭會提醒她害死父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