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上謝承運的肚子:“快生個孩子吧,這樣你也能少吃點苦。”
“别管什麼中原小皇帝,什麼丞相謝承運,那都是前塵過往。”
“好好呆在草原吧,當我的妻子,我的賢安珠,我珍貴的珠子。”
草原沒有海,所以将湖稱之為海子。
湖裡不會有珍珠,便将最珍貴的寶物稱之為珠子。
“謝承運,你就是我的珠子。”
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淚痕未幹。
身上滿是斑駁,青青紫紫。
阿爾喜再次舔上他的唇,冰涼,卻又讓人上瘾。
從遙遠中原被擄來的菩薩啊,你是地母,落雨,月亮。
是來救贖我的濟世仙人,我的承運,我的安珠。
阿爾喜死死将他攬進懷裡,力氣大得似要将他融入骨血,變成他。
在我乏善可陳的人生中,遇到謝承運。
命運,我隻感謝你這一點。
謝不離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找回了母親,卻不讓自己去看他。
他在帳篷外守了一夜,聽見了母親的凄厲哀嚎,聽見了母親悲鳴嗚咽。
可是父親沒有手下留情,反而愈發興奮。
太陽升起,謝不離知道父親很忙。
果然,下一刻父親便出了帳篷,囑咐人給娘送去飯食。
他悄悄鑽了進去,沒有人敢攔他。
況且兒子去看娘,這是天經地義。
母親穿着父親的衣裳,頭發淩亂,躺在床上。
空氣裡除了香料,還飄散着奇怪的味道。
謝不離拉起母親的手,緩緩放在自己腦袋上。
母親不理他,甚至連眼睛都未睜開。
謝不離又脫下鞋子上床,小心翼翼鑽入母親懷中。
母親的肚子鼓鼓的,是懷孕了嗎?
謝不離小心撫上,可母親卻皺起眉。
發出嘤咛聲。
頓時一種奇異的感覺席卷了他,謝不離控制不住,想再多聽幾句,母親再多嗚咽幾聲。
雪白的臉泛着紅,修長的脖頸露在外面,全是啃咬過的痕迹。
睫毛如鴉羽,嘴唇殷紅。
謝不離抱着母親的臉,在他眼上緩緩落下一個吻。
他終于有媽媽了,他不是沒有娘的野娃娃。
以後也會有一個人護着他,愛着他。
謝不離再次回到母親懷抱,母親當年也是這樣生下了他嗎?
阿布說懷孕是極辛苦的,母親怎麼可以舍得丢下他呢。
謝承運身上的梅花香給了謝不離極大的安全感,他拉起母親的手環住自己,依偎在肩上。
沒關系,他回來了。
阿爸把娘抓回來了,娘會生許多娃娃陪他。
不離是好孩子,好阿哥,好阿爸,不離原諒他。
不離要和娘在一起一輩子,再也不會分開。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黃昏,雲後一輪血紅的太陽,正照着他們。
謝承運悠悠轉醒,卻不知自己懷裡何時躺了個娃娃。
幾乎下意識就要把他推開,可仔細一瞧,那娃娃正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裳。
有什麼東西正緩緩流下,謝承運羞恥異常。
娃娃還在睡夢,嘴裡叫着阿娘。
謝承運怨恨他,因為他自己才被抓。
可謝承運也可憐他,這麼小的孩子啊,他是怎麼自己長大的。
伸出手去摸他帶着稚氣的臉頰,這是個漂亮娃娃。
混血兒的五官,卷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以後不知會迷倒多少姑娘。
也不知道阿爾喜是禍害了那家姑娘,既禍害了,還對孩子不好。
如何對得起辛苦生下他的娘。
謝不離方睜開眼,就見母親睜着眼打量他。
幾乎瞬間清醒,正襟危坐。
兩人一大一小跪坐在床上,倒顯出幾分滑稽來。
母親的頭發長長的,烏黑秀亮。
謝不離想去抓,又怕惹人厭煩。
隻小心的睜眼瞧着,對比母親與自己的頭發。
都說兒子肖母,可自己,卻沒有與母親相似的地方。
謝不離抓起母親的手,剛想說話。
阿爾喜便掀開簾子進來了,正正好瞧見這一幕。
謝不離看着他,這個眼神,阿爾喜太熟悉了。
他在這雙眸子裡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幾乎瞬間走向前去,抓起謝不離的衣裳,就要把他丢出去。
謝承運見了,馬上伸出雙手要去護着他。
可是被壓了一夜,自己尚且顧不及,如何再護一個娃娃?
謝不離一路又踢又叫,不停喊着:“娘,娘。”
“我不要阿爸,我要娘!”
“娘你救救不離,不離要和娘在一起。”
謝承運從床榻上摔下,阿爾喜終于把他丢了出去。
“誰告訴你他是你娘的?“
“你有哪裡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