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小林警官聳了下肩,“鑒識科那邊的人确定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早上七點。從骨齡推測,受害者在十九歲左右,除了指紋被刻意破壞了以外,受害者的全身似乎都被漂白劑清洗過。其他的還要等法醫那邊出具體報告。”
“漂白劑那種東西誰都能買到吧。”松田陣平說。
“沒錯。”提到這點,小林警官有些頭疼,“自從最近偵探小說的風刮起來後,犯罪率就直線上升了。本來至少可以用魯米諾反應檢測血迹,但氧系漂白劑不僅能去除血色素,還能破壞dna,也就是說,大概不會從受害者身上找不到任何兇手的線索。”
說是偵探小說,實際上簡直就是犯罪教科書。
随着兇手的作案手法趨于完美,警方的搜證工作也越來越困難。
“對了,奇怪的是,雖然受害者的身上檢測到了性/侵的痕迹,但……”
“沒有□□類物質?”冬木陽的聲音插了進來。
松田陣平回頭,看到他把門開了一條縫。
松田陣平揚了揚眉稍:“你等着萩把手表修好還你不行嗎。”
“我是想出來上廁所,不是故意偷聽。”冬木陽誠實地回道,“話說回來,松田警官,你平時愛看小說嗎?”
松田陣平:“這和我剛剛問你要不要吃飯之間有什麼特别的關聯?”
“不是。”冬木陽思索了一下,“漂白劑,還有受害者的特征,和我前幾天看的一本小說有點像。”
松田陣平和小林警官對視一眼,示意冬木陽繼續說下去。
“但是我說出來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像犯罪嫌疑人了?”冬木陽盯着地闆,短暫地放空幾秒。
松田陣平挑眉,騙小孩似的吓他:“你不說更像嫌疑人。”
“……”
“哦。”
“秋吉理香子。”冬木陽組織了下語言,語氣裡帶了些淡淡的[我為什麼自找麻煩]的死意,“她寫了一本叫《聖母》的推理小說,大概就是曾經遭受到侵犯的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把欺負女兒的同齡孩子都殺掉的故事——不過還是有些細節對不上,我隻是突然想到而已。”
“什麼細節?”松田陣平拿出手機,似乎是在谷歌上搜索這本小說。
“小說裡的受害者都是還在上幼稚園的小孩。”
冬木陽回答,說話的時候看了松田陣平身邊,毫無動作的小林警官幾秒。
“而且被切掉的也不是腦袋。”
松田陣平想也不想:“是什麼?”
冬木陽眨眼,視線挪回來。
“就是那個啊。男人的那個。”
“。”
松田陣平無語,這才擡起頭:“冬木。”
“嗯?”
“下次說這種話的時候,能别用無辜的眼神一直盯着人嗎。”
冬木陽不解,他擡眸凝視着天花闆,似乎有幾秒是真的在認真思考。
四秒過後,松田陣平看着他把注意力收回來,十分好學地問自己“為什麼”。
“……不知道。”松田陣平打量着他,總覺得這人身上被加了什麼奇怪的buff,“總之從你嘴裡說出來就很奇怪,你是不是用了什麼香水?”
冬木陽:“。”
歧視!現在的警察還搞歧視是吧!他才沒有用香水!哪個職業殺手往身上噴香水啊!信不信他真把這裡炸了!
冬木陽毫無忏悔之心,微笑着,額角卻冒出一個十字路口:“沒有那回事。”
松田陣平:“是嗎。”
冬木陽闆着張臉:“就是這樣。我的朋友已經和小林警官确認過我的不在場證明,再會了,松田警官。”
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松田陣平盯着他,事實上根本隻聽了前面兩個字。
“給你。”剛修好之前拆開的手表,萩原研二從電梯裡出來,他的視線掃過搜查一課内奮力搜查一本小說的警員,稍微感到了些奇怪,“小陣平,你又幹了什麼,怎麼氣氛怪怪的。”
“……什麼也沒幹。”松田陣平依舊凝視着安靜地站在兩米遠的地方的冬木陽,感到對方的身上有種詭異的微妙感。
忽高忽低的存在姑且不提,從之前在超市的交流推測,這家夥應該不是愛多管閑事的性格。
松田陣平甚至懷疑,要不是能證明他行動的監控在維修,這家夥會既不報警,也不喊人,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撿起他可憐的番茄就走。
還有那個香味……
話說回來,他幹嘛在意一個高中生身上奇怪的香味是哪來的啊。
松田陣平皺眉,他看着冬木陽下了樓,直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才在小林警官的疑惑聲中翻開了對方剛剛登記的信息。
【姓名:冬木陽】
【家庭住址:東京都足立區,5丁目12-6-1】
12-6-1,12-……
6-1?
松田陣平沉吟,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湊過來的萩原研二就調侃地笑了聲。
“竟然把房子租到警察署隔壁,冬木同學的朋友還挺有安全意識的嘛。”
什麼安全意識。
松田陣平眯起眼,想起小林剛才說的,這家夥的室友是個二十四歲的男人。
把人體弱多病的高中生叫出來合租,還打着讓人父母安心的幌子假惺惺地住到警察署隔壁。
是正經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