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卿坐在花園一角的長椅上,身後是深夜仍散發香氣的棣棠花,頭頂煙花騰空綻放,炫彩光輝映照出腳下蹲着的年瑞。
大手将皮鞋輕輕脫掉,随後在腳踝上揉了揉,薄玉卿聽年瑞輕快說道:“好啦,上來吧,我背你回主卧。”
深紅西服皺皺巴巴地穿在身上,定制抓好的頭發也被随手揉散,寬闊而堅實的背脊在薄玉卿面前蹲下,等待一雙軟手纏上他的脖頸。
薄玉卿垂着眼看了會,才彎腰貼到年瑞肩背上。
被弄髒的鞋子被年瑞拎在手裡,他的臂彎是薄玉卿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打在腰側。
“都說了禁閉室那種地方讓我自己去就行了,你還非要跟着。現在好了,鞋子踩地面弄髒你還不願意多穿,還要我背你回去。唉,小玉。唉,小玉。除了我還有誰那麼寵你呀。”年瑞嘴裡嘀嘀咕咕地碎碎念,随即頭上被敲了個爆栗。
跟獎勵似的摸頭沒什麼區别,年瑞咧了咧嘴,任由頭發被背上少爺脾氣的人揪來揪去。
“多嘴。”薄玉卿說。
他将下颌輕輕擱在年瑞硬如石頭的肩膀,眼皮犯困似得耷拉。
一天之内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現在隻想回熟悉的卧室睡一覺。
睡之前先泡個澡。
管家在主廳門前來回踱步,手中端有冒着溫熱氣息的玻璃杯牛奶,直到看到年瑞背着薄玉卿的身影才舒了口氣。他走向前朝年瑞微微一笑:“年瑞少爺,小少爺又麻煩您了。”
年瑞努努嘴,輕哼,“可不,你們家小少爺真是黏人,抓着我就不放。”
背上一輕,薄玉卿跳了下來。
光着腳落地的聲音極為輕巧,像是靈動的貓,順手拿走了管家手上的牛奶。
見慣了二人打趣,管家會心一笑。他接過年瑞手上的鞋子,說道:“天色不早,年瑞少爺也要早些歇息。”
年瑞看着招呼也不打轉身就往樓上走的薄玉卿,氣笑了。但他還是踮起腳,雙手圍在嘴巴邊緣大聲呼道:“小玉晚安!明天見!”
薄玉卿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兩人視野範圍都沒有回頭。
管家慈祥的眼神從薄玉卿的後背移到年瑞身上,替自家少爺回道:“晚安,年瑞少爺。”
-啪嗒。
手背輕巧的推開銀白木質房門,薄玉卿剛往裡踏入一步,腳下就踩上一坨軟趴趴、似結繩蜷縮的軟體,一圈圈纏繞呈圓形。
感受到身體被觸碰,“結繩”突兀的從中間部分立起一根粗長的繩索。
薄玉卿借着皎潔的月光,和這坨繩子相互對視。
說實話,這個場面有些驚悚。卧室裡出現一條盤踞已久的成年期蟒蛇,還堂而皇之地堵在房門口。吐出的蛇信子發出嘶嘶聲,弓起的蛇身似乎進入了備戰狀态。
比紅豆稍大一些的橙黃色眼珠不善的盯着闖入它領地銀發少年,蒼白下颚處的金黃鱗片,在瑩瑩月光下熠熠生輝。
不一會,聞到熟悉氣味的黃金蟒軟下豎起的身體,期期艾艾的想要貼合薄玉卿。
薄玉卿伸手推開這隻牲畜的腦袋,擡腳越過它堵在門口的身體。
今晚耗費了太多精力,他現在隻想泡完澡躺床上小憩。
浴室門欄關得随意,薄玉卿剛躺到舒适的玫瑰浴池裡,門縫被一顆腦袋擠開,悄無聲息地爬上白瓷邊緣。
涼絲絲的鱗片在身體表面滑過,龐大蜿蜒的身軀逐漸霸占薄玉卿的浴池。
充斥玫瑰花香的水浪被擠的溢了出來。
随着尾巴沒入水面,蛇頭靜靜地,乖巧地,抵在薄玉卿鎖骨間。
薄玉卿沒有睜眼,隻在蒙蒙水霧中冷淡的說:“死蛇你是不是又胖了。滾開,不要壓我。”
黃金蟒是活蛇,還是條身強力壯的成年期兇獸。它沒有聽從主人的命令從柔軟白嫩的身體上滾開,而是讓身體調成一個更加舒适的姿勢盤踞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