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瑞面色沉沉地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赤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緊閉的門,他揉了下鼻子,想到自己要跟着小玉進去時那個擋在他胸前的胳膊,如出一轍的眼眸裡是冷淡的拒絕,年瑞不禁攥了攥拳頭。
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
靜谧的辦公室,一站一坐,一藍一白。
一隻冰涼的手指貼粉白脖頸的柔軟處,似乎想要朝腺體遊移。
薄玉卿蓦然站了起來,弄出來的聲響在空曠的房間内很炸耳,他驚疑不定的看着年珩,倒退兩步,一把銀色匕首悄然出現在他掌心。
臉上的口罩在進入辦公室時就被摘下,那雙眼睛是極清透晶瑩的黃金,面頰一點胭脂暈,眨眼時眼睫極速抖落幾下,像是在撲撲落着小雪。
可見他的動作真的冒犯了這隻雪中精靈,整個人都在抖落更多的霜雪出來。年珩舉着雙手,為剛剛冒失的舉動道歉:“首先我是名醫生,其次是個Beta,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
薄玉卿不為所動,冷冷地看着年珩。
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現幾分無奈,年珩說:“根據你描述的‘腺體對信息素敏感’情況,檢測報告顯示一切正常,但是有個有趣的插曲。
‘雪’的信息素在醫學樣本大多是無色無味的,最濃郁也是生澀。而你提交上來的信息素,不僅有雪獨特的生澀,還有淺淺的,微甜?”
年珩臉上出現一點困惑,他眼珠下沉,看着被輕紗掩映的雪白後頸,“這種變化倒是第一次,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腺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冰涼的指尖重複覆上柔軟的脖頸,以年珩的視角,他能清晰看見銀發Omega的所有神情。
雙眸緊閉,抿直唇角,在他的指尖即将觸碰微微鼓起的腺體時,肩膀不自然的顫動了一下。
似乎很厭惡被觸碰這裡。年珩漫不經心的想到。
“……”
無聲吐出一口氣,嘴唇微張,濕軟的紅舌露出一角,粉白的臉頰也微微染上紅霞,額角滲出薄薄的水霧,似乎在極力克制着自己。
年珩的手指已經摸在了腺體上,眼睛自然落在那張唇上。他忽然不合時宜地想到手下的少年似乎養了一條巨蟒,指尖在鼓包上惡劣地按了按,年珩聽到一聲溢出來的喘息。
想必那條蟒蛇經常聽到這種聲音。
薄玉卿睜開眼,暈眩感還未過去他就抓住脖頸上的手:“可以了吧?”
年珩常年待在不見光的手術室,本身膚色就接近于蒼白,手背青筋明顯,并不突出,搭在脈絡上的那節手指将他的手背襯得灰暗,指尖粉白,指骨纖長,是浸泡在蜜罐裡的玉潤。
眼角還殘留着濕痕,眼神卻像是控訴,請求他不要再繼續了。年珩收回手,輕輕颔首,“上次潮熱期是什麼時候?”
薄玉卿還在不适應的用手心捂着發熱的腺體,低聲回答:“八月初。”
“采用的是抑制劑還是臨時标記?”年珩拿起書桌上的病曆本,在上面寫了兩個字問道。
“……臨時标記。”
年珩擡眼看向将臉輕輕撇向一邊的薄玉卿,哂笑,“也對。”
訂婚的人怎麼可能用的會是抑制劑。
“吃藥試試能不能緩和,下次潮熱期過後來複查。”
報告連同白色小瓶遞交給對方,年珩說。
薄玉卿應了聲,将小白瓶随手揣口袋,然後接過白紙。
拽了拽,沒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