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卿用手背抵着下颌,眼睛認真的看着屏幕上的花花綠綠,對哥哥的話沒怎麼聽清,他突然意識到,現在的爺爺确實不知道未來家族會倒塌,自然什麼也查不到。
什麼也查不到嗎?薄玉卿胳膊折起趴在書桌上,又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如果真的是夢就好了。
見薄玉卿的情緒逐漸穩定,薄姬薄序二人也松了口氣,自然而然地互相詢問起近況。
眼皮愈發沉重,最後在輕語中合上了眼。
一張滾燙有力的臂膀将他抱在懷中,腳步輕輕地走到卧室,偶爾伴随一兩句細微的罵聲。
“……考,什麼東西這麼硌腳。”
枕在柔軟的棉花上,昏沉中,薄玉卿隐隐又聽見一句:
“卧槽,怎麼有蛇?!”
薄玉卿睡的并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腰上,這種略帶沉重的觸感隻在謝玄英那裡體驗過。
謝玄英?
猛然張開雙眼,薄玉卿呼吸不穩的單手撐在床上,手深深的陷在軟如雲朵的被褥,他下意識地抓了抓,眼睛驚疑不定地看着四周昏暗的場景。
菱形風鈴泛着淺淺的銀光在自動旋轉,厚重的窗簾将外面晨光擋在落地窗外,隻有窗簾頂層玻璃照亮上層牆壁,映出薄薄蒲扇狀的光暈。
這是他的卧室。
薄玉卿微微喘息,他坐在床上,腰上的東西滑到了腰側,此時正拱着被子想要逃離。
他掀開被褥,鱗片泛着金澤的黃金蟒弓起身體,先是疑惑的吐着蛇信子歪了歪腦袋,随後重新降低在小腹,尾巴慢慢從床的角落卷至小腿。
将指尖插入銀發中緩了緩神,薄玉卿躺倒回枕頭,另隻手捂着撲通撲通的胸口,閉上眼重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一隻蛇頭眨也不眨的就睡在臉龐,薄玉卿推了推,沒推動,最後不耐煩的抓起來從頭到尾的全都扔下床,然後才随便穿了兩件衣服下樓。
樓下無比安靜,除了零星侍者來回踩動地闆的聲響,連交談的聲音都沒有。
薄玉卿注意到昨晚回家時還貼牆壁的紅花被拆了幹淨,從窗台往下看,中央庭院連賓客的豪車都沒幾輛,花園景象也恢複如初,睡蓮與金花争相綻放,好似前天什麼也沒發生。
“小少爺,昨晚睡得好嗎?”
就連管家都面色如常的溫和詢問。
薄玉卿凝視着親自将他送上謝家車的岑叔,垂下眼輕聲回到:“還好,謝玄英呢?”
“謝先生一早就回去了。”管家微微彎腰,“謝先生臨走時說這幾日小少爺胃口不好,我讓下人做了些糕點,小少爺要不要先墊墊肚子?”
“回去了?”薄玉卿眼睫微顫,不确定地問道。
“是的,老爺讓謝先生先回謝家,等小少爺心情好轉再來。”
“如果我一直心情不好呢?”
管家眼眸溫柔,溫聲道:“老爺說了,倘若小少爺一直不愉快,那就一直不用見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