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屋内的仆從也紛紛投來怪異的目光。
就算他們這些仆從不懂“易”,那也是跟着長公主見過那些大師做法的,可從來沒有傅清禾這般,連個像樣的道具都沒有。
沒有道具怎麼抓鬼?總不能徒手捉鬼吧?
可不管大家如何猜測,傅清禾紋絲不動,仿佛入定了般。
這一異常很快就吸引了長公主,她詫異的問道:“這位......你莫不是哪位大師的弟子?”
長公主本想喊大師,可待瞧仔細傅清禾的面容後,那聲大師如何都說不出口。
實在是傅清禾比起她從前見過的大師來,都過于年輕。
且身上的穿着一點也不仙風道骨,反而像是誰家閨閣裡的大小姐。
傅清禾當然長公主在想什麼,剛剛與長公主對視的時間,她已經飛速看完了長公主的記憶。
在她看到的畫面裡,長公主的确因為連日夢見小孩子而睡不着,可從更早的記憶中,傅清禾看出了些不對勁。
她正思忖着如何開口,結果就聽到長公主誤會自己的身份。
傅清禾連忙解釋道:“禀長公主殿下,在下的确有一師,不過他老人家早已雲遊不知在何處。”
意思就是,她傅清禾的确有師父,可并不是這府裡的其中之一。
長公主不是什麼好奇心旺盛之人,在聽到傅清禾并不是誰的弟子後便沒有再問。
她也不在意傅清禾有沒有真本事,左右沒用之人打發出去便是。
眼下最讓她在意的隻有公孫弘......
公孫弘被看得極為不自在,他距離長公主最近,自是聽清了長公主的話,不同于其他人的誤會,他一下子就明白是什麼原因。
按輩分來算,長公主算得上是他的姑祖母呢。
“不知這位公子可否也是有本事的大師?”長公主雖然年紀大了,可風韻猶存,語氣嬌美好聽。
讓其他正擺弄手中道具的大師們皆是一頓,紛紛唾棄着公孫弘這個“小白臉”。
就連屋内不明所以的仆從們也跟着誤會,神色各異。
公孫弘可不知道大家的想法,他隻害怕身份被發現,按照大伯的說法,他那個親爹可是犯了錯的。
想到這裡,公孫弘神色一黯,恭敬的回答道:“我隻是傅大師的弟子。”
雖然公孫家不要他了,公孫弘依舊不願意道出自己的身份,以免給家裡帶去麻煩。
長公主可不知道這些,在聽到公孫弘年歲與傅清禾差不了多少,居然是傅清禾的弟子後,倒是對傅清禾生出了幾分好奇。
她探究般看向傅清禾,這一看倒是讓她愣住了:眼前的人看着稚嫩,可眼底的銳利卻并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
長公主忽然想起來,她曾在皇兄那裡聽到的傳聞——修道到極緻後可返老還童!
莫非這傅大師便是......?
長公主的眼神也逐漸熱切,看向傅清禾時隐隐帶了些敬意。
“不知大師可看出了什麼?”
是了,傅大師這樣的得道之人怎能與那些尋常道士相比?真正有本事的大師才不需要使用那些花裡胡哨的道具!
其他·花裡胡哨·大師們:使詐啊!這該死的小娘子她使詐!
傅清禾正愁怎麼開口,恰好長公主問話,她便順勢說了出來,“敢問殿下,為何不見驸馬?”
民間有傳聞:長公主與驸馬恩愛非常,兩人多年無子,就連公主本人都願意給驸馬納妾,可驸馬每每都拒絕得徹底,反而多次因着這事而惱怒長公主。
在此之前,傅清禾還感慨過。
可如今麼......她眸色漸深。
長公主能從諸位兄弟姐妹中活到如今,反而榮享多年,自然是極通透之人。
明明傅清禾隻是随口一問,她卻已經想了很多。
随即冷下臉來,招來一個婢女道:“驸馬呢?”
那婢女滿臉恐慌,哆哆嗦嗦地跪下來,“驸馬,驸馬今兒一早便出了門......說是,要去見梁王爺。”
梁王是本朝唯一地異姓王,世代與皇家關系非常,正是因此,之前梁王交好的學子失蹤,皇帝也是派出了沈遲去幫忙找。
長公主思忖着:驸馬與梁王一向交好,她也曾因好奇而找人查過,卻什麼都沒發現,可如今看來到處都是疑點。
要知道,梁王可是堂堂王爺,身份比起她這個長公主都高,而驸馬不過一寒門學子。
别看梁王所表現出來的,結交友人不看身份,可以她對梁王的了解,梁王那種人決意不可能真心與那些身份低下之人結交。
而驸馬此人心思敏感,更是不可能察覺不到。
偏偏兩人交好多年......實在反常!
思及此,長公主連忙派人去将驸馬請回來。
“倒叫傅大師看了笑話。”
長公主很快就恢複如常,仿佛之前的陰沉都是人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