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一位築基期修士十年的花費!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神情從忌憚變為貪婪。
這人不僅很強,還很有錢!非常有錢!
紗帽青年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
見鬼,丢錯儲物袋了!那袋可是我此次任務的經費!
紗帽青年強裝鎮定,抑制住自己将儲物袋搶回來的沖動,一把拉開椅子坐下,雙腿交叉架在桌緣,動作肆意潇灑。
他将好幾袋下品靈石抛在桌面,雖然數目和品階都比之前差了許多,但對窮鄉僻壤的衆散修而言,也足夠誘人了。
青年擡眼看向衆人道:“我是流風宗派遣至此地調查逐浪幫事件的弟子。現在逐浪幫沒了,我不好交差。我知道在座各位中一定有從逐浪幫脫離的幫衆、或是目擊者,隻要有人能提供崔海平死亡相關的線索,重重有賞。”
大堂四處響起一陣吞咽聲,所有人都眼饞得很,隻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在現場。
正當衆人猶豫自己要不要編點什麼時,突然有一個年輕小修士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我!”
小修士看了看其它人直勾勾的眼神,有些瑟縮,最後瞄了一眼桌上的靈石,咬牙道:“我曾是逐浪幫弟子,前段時間正好在現場!”
此人正是梧鳴蘇醒後在隧道遇到的兩名逐浪幫弟子之一,那位靈火熄滅後,腳掌被燙成豬蹄的小師弟。
“如何證明?”紗帽青年指節一叩,劍身發出嘣地一聲脆響。
小修士從懷裡掏出一件被灼燒出不少破洞的逐浪幫制服:“真君若是不信,我可以發天地誓言,保證每一個字都所言非虛。“
圍觀的散修發出一片嗤笑聲:“還真是逐浪幫的人,為了靈石連命都不要了。現在敢亮出身份,不怕被仇家打成篩子?”
紗帽青年眼神一眯,一把撈起桌面的靈石揪着小修士的領子走出客棧:“此地人多眼雜,請小兄弟帶路,我們到現場詳談。”
“好。”聽到小兄弟這個稱謂,小修士有些受寵若驚。
到達第七峰後,他為紗帽青年指認了好幾處地點,又細細道來當時目睹的情況。
例如靈火被操縱,突然熄滅;第七峰地下傳出的劇烈打鬥聲;崔幫主第一次對戰就被對方打飛一百裡;崔幫主第二次對戰有去無回。
第一次對戰時,他與衆弟子曾遙遙看到那入侵者的身影,那是一個渾身冒火,手持寬長大劍的家夥。看不清樣貌,看輪廓約莫是個少女。崔幫主被打飛救回來後,曾親口稱呼對方為“妖物”。
紗帽青年一言不發,沉默梳理着這些信息。
小修士看了看他,揣度了一下這位真君的意思,想來這位應該是被流風宗派來給逐浪幫撐腰的大人物:“真君,我們幫主隻是想替少幫主報仇啊,他死的好冤,還請求流風宗做主,還我們逐浪幫一個清白!”
紗帽青年低頭看向小修士,淺綠色的眸子在紗簾後閃爍着,他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是啊,是得做主。”紗帽青年手握佩劍,指節一叩,劍身發出嘣地一聲脆響。墨綠的的長劍出鞘半寸,散發出森冷的寒光。
“崔海平、崔澤,父子二人欺上瞞下,屢次觸犯流風宗禁令,私自占領永定城,罪無可赦,無需再議,斬立決。這是流風宗執法堂的判詞。這兩顆該死的腦袋,明明應該由我來砍下,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小修士聽得腿腳發軟,幾乎要站不穩。可他們這種喽啰的懲處,還在後面。
紗帽青年語氣微涼:“執法堂對逐浪幫麾下人馬的處決是:剝奪仙根,銘刻魂印,逐出宗門,其它處罰待問罪後再行确定。輕者往後三代不得踏入流風宗勢力,重者斬立絕。”
小修士越聽越是心驚,他死死盯着劍芒,面色發綠,嘴巴張張合合半天都蹦不出一個字。
他們隻管仗着幫主的威風在永定城逍遙享樂,對那些個凡人、旅客,想打便打,想殺便殺,從來不用考慮後果。
可若是以這個标準量刑,逐浪幫哪裡跑得了一個人。
“這是說好的報酬,你可以回去通風報信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幫我通知你的師兄弟們,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小修士哆哆嗦嗦接住對方丢來的靈石,跌跌撞撞,頭也不回地跑了。
通知師兄弟?怎麼可能,他才不是傻子,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他得趕快離開!
紗帽青年獨自一人站在第七峰前,看着那道長達百丈的劍痕陷入沉思。
是陌生的、不該出現在碧落山脈此等貧瘠小地的濃郁妖氣。
妖界什麼時候又出了一位繼承人?不忙着奪位而是隻身來到人界……是在打什麼算盤?
“不知是她的劍厲害,還是我的劍厲害。”
末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青年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自嘲式的微笑。
“隻可惜,隻可惜,那老頭是個古闆的倔驢,斷然不會放過敢挑戰流風宗權威之人,哦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