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白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麼,但……
“我還沒分化,聞不出來是什麼性别。”
“那你……我們去醫療室吧。”卓淮本是想問問蘇聽白是喜歡他的信息素,還是排斥他的信息素。一般性别相同會互斥、不喜歡,而性别不一樣的大概率是喜歡的。而他每次接觸蘇聽白,她怎麼看都是會分化成Alpha的。
不過去醫療室裡面也有東西可以測試,他自己再等一下也能感覺出來自己的分化成了什麼。
蘇聽白感覺到了卓淮的情緒波動很大,在走過去的一路她都留意着。
距離下午放學的時間越來越久,還在校園裡面的人越來越少。等到了醫務室外面,蘇聽白先進去看了一下。醫務室老師也已經下班離開,但醫療室裡面一排的隔離室,都是很好的在待機狀态。
隔離室是每個公共場所都會有的,而且初中生是分化的高峰期,學校的隔離室就更多了。
蘇聽白推開了最近的一間隔離室,确定裡面的設備都是完好的,啟動了開關,卓淮也撐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從蘇聽白聞到他身上的木質香氣越來越重,到卓淮确定自己分化他們趕過來,不過一會,他已經正式進入了分化期。
分化期身體無力是挺正常的,蘇聽白看他沒磕到,麻利地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卓淮可以躺得更舒服一點。
然後開始把幾根身體檢測設備的測試貼分别貼在他的脖頸處、心口處、手腕内側。
學校裡面開設的ABO生理課裡,不隻講ABO的身體變化,還會講到怎麼運用各種設備儀器和藥物解決在分化期或者是發情期易感期的情況。當然現在學校的課程還沒學到這些,都是蘇聽白自己上一世的經驗,而且她之前想看這個世界的和她以前有沒有差别,上課的時候已經翻看過了。
不過卓淮現在的皮膚很敏感,蘇聽白隻是貼上設備的時候手指碰到了他的肌膚,就會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淺淺的紅痕。
就在她擺弄設備的時候,蘇聽白突然聽見卓淮的聲音,隻不過他的聲音很輕,她沒聽清。
她看了眼設備已經開始運行,彎下身靠近了一些,就聽清了卓淮的聲音。
“Alpha、Alpha……”他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在呢喃,而且聲音在顫抖。
卓淮的眼睛閉着,他能感覺得到蘇聽白已經把設備都弄好了,但沒有睜開眼看。
蘇聽白重新擡頭看着已經運行起來的儀器。
儀器顯示卓淮現在的心跳很快,體溫也在升高,其中有一個儀器是收集空中信息素的,現在已經收了信息素在分析。
蘇聽白看了一下那第一條的信息素性别屬性,垂下眼。
卓淮沒有看見儀器,但慢慢的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化是什麼分化方向,蘇聽白後面也沒有再聽見他呢喃什麼。
蘇聽白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分化,這個時候也算得上是Beta,不會被影響,可以在這裡看着他。
木質的香氣她是聞得到的,已經充滿了整個不太大隔離室,也在她的身上沾滿了。
他現在的身體數據都是分化期的正常值,不用用藥。蘇聽白又看了下架子上面準備的東西,一些食物和水,知道卓淮現在應該沒心情吃東西。
最後蘇聽白拿了一瓶藥水,用棉花沾了些,塗抹在他發紅的指關節上。蘇聽白知道這是打架的痕迹,不過也沒問是和誰打了。
過了半小時後,第一陣最強烈的分化結束了,接下來就能有一個小時的緩和期,可以離開這裡去更舒服的地方。
蘇聽白放輕了聲音:“要不要回家,我幫你打電話?”卓淮的手機是可以指紋解鎖的,隻要拿到他的手指按一下就能解鎖。
卓淮把腦袋埋進枕頭裡面,聲音悶悶的:“再等一會吧。”
蘇聽白看了眼外面已經變得有些暗,不過沒再催促,安靜地坐在旁邊。
讓他再消化消化這件事。
蘇聽白心理性别是Alpha,還是禮貌回避了沒去盯着他的身體看,隻盯着儀器留意着他身體的數據。
直到她聽見了卓淮發出了悶哼的聲音,蘇聽白也顧不上心理性别,直接去看他的身體。
儀器上面的數據都在分化期時的正常範圍裡,但他的身體出了很多汗,學校的校服襯衫都被打濕了一片。
“卓淮你感覺哪裡不舒服?”蘇聽白把卓淮埋進枕頭的腦袋擡起,看見了他已經疼得要把嘴唇咬破,“很痛?我叫醫生過來。”
正常的分化期會有身體酸痛和發熱情況,但不應該痛到這個樣子。蘇聽白心裡已經有個答案。
卓淮忍痛出聲:“不用,你幫我打電話回家吧,我回家就可以了。”他的聲音都是虛弱的。
蘇聽白沒放下手機,喉結滾動了一下,看着這個少年:“家裡有藥可以緩解嗎。”
卓淮朝着她露出了一笑:“沒有。”
“你知道的,我會像宋一一樣吃幹擾藥,那藥吃了不能再用緩解藥。”隻可惜失敗了,他還是分化了Omega。
分化的整個過程有長有短,有人半天,有人三天。但吃了藥的,那時間就起碼三天了。
蘇聽白幫卓淮給家裡人打了電話,對方接了電話後問了地址,表示馬上就會過來。
但在挂電話的最後時候,對方問:“同學,小淮他……分化成了什麼?”
醫務室的隔離室裡面很安靜,隻有卓淮忍痛忍不住時的悶聲。
對面也沒有硬要等蘇聽白回答,等了兩三秒後就挂斷了電話。
卓淮的手抓着床沿,因為很用力,原本打架有點破皮的地方又裂開更紅了,蘇聽白之前幫他擦的藥水也沒有什麼用了。
不過卓淮面上還是比較平靜的:“你先回家吧,已經很晚了,他們十幾分鐘就能到。”
蘇聽白沒起身,隻是把一塊布塞進卓淮手裡,讓他有比床沿軟的東西抓着:“我陪你。”
“不用你陪着,分化隻是我們人生裡的小事,不算什麼。”
“陪你也隻是小事。”蘇聽白和他對視:“你沒有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嗎?”
自然當她是朋友的。
因為分化的事卓淮這幾個月越來越少和以前的朋友來往,而且那些人少了來往感覺也不大。隻有她和宋一對他不一樣。
卓淮還是有點想讓蘇聽白先走,但她不走,現在的他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作罷了。而且他真的很痛,沒有其他精力了。
蘇聽白很快就知道卓淮為什麼想讓她先走了。
十五分鐘後,醫務室外面就有幾輛車開了進來,然後急急停下。過了幾秒後醫務室的門被敲響。
“我是卓淮的媽媽爸爸,同學你開門。”他們是想直接進來的,沒想到蘇聽白把門反鎖了。
蘇聽白看向外面,一眼就看得出他們和卓淮都有相似的地方,是他的家人。
一個男人先跑了進來,很快根據信息素找到了卓淮的隔離室:“小淮小淮,你還好嗎?怎麼不早點打電話?”
女人是剛才敲門并且不斷擰門把手的那個,但門開了後她反而沒着急進來,隻是聞到空氣的信息素就皺起了眉頭。
她似乎有什麼話說對裡面的人說,但看見蘇聽白後還是暫時沒說了,而是打量她:“剛剛是你打電話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