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玉把腦袋埋在郗林的胸口上,悶悶地說:“他把氣都撒在了我身上,因為我僞善。”
郗林很擔心自己心跳速度過快被林滿玉發現,又因為對方難受的嗓音而揪心,他腦子有些亂:“你哪裡僞善?”
林滿玉:“況家和在溪哥掌控的周家好像都摻和過資源争奪的戰役,所以我是既得利益者。但是我剛才在面對那些傷兵時,沒有拿出最好的狀态。”
郗林胸口起伏了兩下,激動地說:“那他也不應該把怒火撒在你這個Omega身上,難道他不清楚你一個Omega根本沒辦法幹涉那些人的決定嗎?”
林滿玉突然把手摸到郗林的胸膛上:“你心跳得好快。”
他實在敏銳。
郗林僵硬,但是他确實還沒有控制心跳的逆天本領。
細白柔軟的手就像沒有骨頭似的,落在他胸前輕飄飄的好像羽毛。
林滿玉把氣得噘起的嘴收起:“所以你也在為我生氣,郗林,你果然是個好人。”
他的爪子不安分地抓了兩下,剛才的氣悶消了些,很無辜地說:“你的胸肌練得好大,好軟,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郗林猛地抓住他的手,沒好氣地說:“你在幹什麼啊?”
林滿玉垂下腦袋:“對不起,我讓你摸回來好了。”
郗林看他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他喉結攢動一下,松開林滿玉的手:“算了。”
他們也該離開這個讓林滿玉難過的地方。
林滿玉還坐在長椅上,惆怅地說:“其實我還以為今天最對我生氣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郗林費解:“為什麼,我是那樣莫名其妙的人嗎?”
他在暗戳戳地給林滿玉上眼藥,對皇帝進行踩一捧一。
林滿玉雙手撐在椅子上,身體向後仰:“憑感覺想的,你平時對我們的态度就是恨鐵不成鋼。你總覺得我們不應該像是家養的小玫瑰那樣安分待在溫室裡,那樣會一步一步喪失掉我們的權利。”
郗林這下是真的震驚了:“你竟然知道。”
林滿玉生氣地看他:“你在把我當成傻子嗎?平時表現得那麼明顯,笨蛋才看不出來。”
他臉頰都微微鼓起來,覺得這種行為太幼稚後又收斂表情。
林滿玉其實活得很通透,他不說,但不意味着不知道。
郗林眉毛一豎,也生氣了:“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還……”
林滿玉打斷他:“我不要和你吵架,我們志向不同,我吃不了苦。”
他甚至還膽大包天地捂住郗林的嘴巴,眼巴巴地看着對方,生怕聽見那張嘴巴裡說出什麼他不愛聽的話。
郗林蓦地消了氣,他平靜地打量着林滿玉身體的每一寸。
林滿玉被他盯着臉皮發燙,身上也火辣辣的。
“看什麼,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林滿玉連忙縮回手。
郗林在他收手前,氣不過似的咬在他的虎口,林滿玉吃痛,明晃晃的鮮紅牙印在嚣張宣告自己的存在。
“讓你吃苦确實很為難人,你有嬌氣任性的資本和權利,妄想改變你,護不住你的才是廢物。”
*
林滿玉很有理由懷疑郗林是在打個巴掌再給他喂顆甜棗,鑒于他沒有任何證據,這件事就隻好不了了之。
他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和郗林說了話之後就不打算繼續留在療養院,不過他們剛從花園走到大樓下方,就碰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況偃涯?”林滿玉既然撞見了對方,就沒打算避開。
況偃涯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麼友善,在林滿玉出聲跟他打招呼後,臉又黑了個度。
林滿玉微微歪了下頭,所以他這是撞槍口上了?
郗林面無表情,隻做了颔首這個禮節性動作,鋒芒逼人的眼神不加收斂地審視着對方。
況偃涯不在乎皇帝的“未婚妻”,他往下壓的眉是深邃的綠眸,站在背光的台階,居高臨下看來時更顯得兇橫強勢。
他扯了扯嘴角:“上次不是喊我偃涯嗎,怎麼這次那樣生疏了,嫂嫂?”
林滿玉無視他小孩子脾性的陰陽怪氣:“好吧,偃涯。”
郗林伫立在旁邊,臉黑得和鍋底沒什麼差别,周身的氣壓也變低了。
林滿玉對此不解,他安撫性地勾一勾郗林的手指。
郗林反手就牽住了他的食指,用力捏了下。
況偃涯對他們私底下的小動作渾然未覺。
林滿玉很沒有身為未來嫂子的覺悟,感覺打完招呼就可以各回各家,但是況偃涯卻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