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碎金般灑落,将海川大學的紅磚建築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銀杏大道上,年輕學子們或抱着書本匆匆而過,或駐足在公告欄前,輕聲談論着即将到來的學術講座。在這樣一個甯靜美好的午後,曆史系的階梯教室裡早已座無虛席,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粉筆灰與年輕學子們的期待。
陸沉身着一襲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金絲眼鏡下是一雙深邃而冷靜的眼睛,他站在講台上,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散發着獨特的魅力。此刻,他正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投影儀幕布,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商周青銅器上繁複精美的紋樣。“同學們,”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着穿越千年的曆史厚重感,“這些看似神秘的饕餮紋,實則是當時人們對力量與威嚴的一種具象化表達……”
後排的女生們一邊假裝認真記筆記,一邊偷偷用手機鏡頭對準講台上的陸沉。其中一個紮着馬尾的女生,眼神中滿是崇拜,她快速編輯着一條帖子:“家人們!誰懂啊!考古系冰山教授今日穿搭分析!深灰西裝搭配金絲眼鏡,清冷禁欲系天花闆!救命,他講青銅器紋樣的樣子好帥,我已經完全淪陷了!” 這條帖子剛發布出去,瞬間就收獲了大量點贊和評論,熱度不斷攀升。
然而,在這一片輕松愉悅的氛圍中,教室後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略顯狼狽的身影走了進來。林深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衛衣,頭發有些淩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急切。他的出現,打破了教室裡原有的甯靜,同學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陸沉的講解微微一頓,目光掃過林深,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看看甲骨文的演變與青銅器紋樣之間的關聯……” 他拿起粉筆,在黑闆上流暢地書寫着甲骨文,字迹蒼勁有力,每一筆都仿佛蘊含着古老的力量。
林深徑直走到前排,在陸沉的目光示意下,坐在了空位上。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着質問:“昨晚在殡儀館的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陸沉沒有停下手中的筆,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子時三刻,後山碑林。”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随後,他繼續專注于黑闆上的甲骨文闆書,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林深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但他也知道,在這課堂上,不是追問的好時機。他隻能暫時按捺住内心的急切,目光落在黑闆上的甲骨文上,試圖從中解讀出更多信息,卻隻覺得那些文字神秘而陌生。
随着下課鈴聲響起,陸沉合上教案,優雅地摘下眼鏡,對着同學們微微一笑:“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同學們有任何問題,歡迎随時來辦公室找我。” 教室裡頓時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同學們紛紛收拾東西,陸沉也在衆人的簇擁下走出教室。
林深看着陸沉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今晚問個清楚。他離開教室後,沒有回宿舍,而是徑直前往學校的監控室。他向值班人員出示了一些證明,以調查自己丢失物品為由,調取了昨晚殡儀館的監控錄像。
監控畫面中,林深看到自己匆匆離開殡儀館後,畫面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什麼發現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畫面中 —— 是陸沉。隻見陸沉穿着一身黑色風衣,戴着帽子和口罩,警惕地觀察着四周,然後迅速進入了太平間。林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試圖看清陸沉在裡面的一舉一動。但由于監控角度和光線的問題,畫面十分模糊,他隻能看到陸沉在裡面停留了一段時間後,又匆匆離去。
這個發現讓林深更加疑惑和不安,陸沉在太平間裡到底做了什麼?他和暗瞳會又有着怎樣的聯系?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讓他更加期待今晚與陸沉的會面。
夜幕降臨,海川大學的後山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隻有稀疏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為這片寂靜的碑林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息。林深按照約定的時間,準時來到後山碑林。石碑林立,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陰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注視着他。
過了一會兒,陸沉的身影出現在碑林入口。他依舊穿着那身黑色風衣,步伐沉穩地朝着林深走來。“你終于來了。” 陸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回蕩。
林深向前一步,目光緊緊盯着陸沉:“昨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殡儀館太平間?你到底在隐瞞什麼?”
陸沉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染血的校徽,扔給林深。校徽上 “海川大學美術學院” 的字樣清晰可見,血迹已經幹涸,呈現出暗紅色。“你送過外賣的美術學院,三天前有學生挖出不該挖的東西。” 陸沉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憂慮。
林深接過校徽,心中一驚:“挖出了什麼?和暗瞳會有關嗎?”
陸沉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他們挖出了一座青銅古墓,裡面有一塊青銅殘片,上面刻有與青銅萬象盤相關的文字。暗瞳會得到消息後,派人潛入學校,想要奪走殘片。那名學生在逃跑過程中受了重傷,最終不治身亡,這枚校徽就是從他身上找到的。”
林深聽後,隻覺得背後一陣發涼。他想起自己送外賣時,确實在美術學院感受到過一股奇怪的氣息,當時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那你在殡儀館太平間是……”
“我在檢查那名學生的屍體,看看有沒有留下關于青銅殘片下落的線索。” 陸沉解釋道,“但很可惜,屍體上沒有任何發現。暗瞳會的人很謹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月光突然變得明亮起來,照亮了旁邊一塊古老的碑文。林深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碑文,奇怪的是,那些原本看起來神秘陌生的文字,此刻在他眼中卻變得清晰易懂。他不由自主地念出聲來:“…… 以魂為祭,可鎮燭陰……”
陸沉聽到林深的聲音,眼神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快步走到林深身邊,盯着碑文:“你能讀懂這些文字?”
林深也一臉震驚,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能看懂這些失傳已久的文字。“我…… 我也不知道,剛才突然就能看懂了。”
陸沉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碑文記載的是一種古老的鎮魔之法,用靈魂作為祭品,可以鎮壓燭陰。燭陰是傳說中能引發天地異變的上古兇獸,一旦被喚醒,後果不堪設想。而青銅萬象盤的力量,與燭陰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暗瞳會收集青銅萬象盤碎片,很可能就是為了喚醒燭陰。”
林深隻覺得頭皮發麻,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遠超自己的想象。“那我們該怎麼辦?”
陸沉沉思片刻,說道:“首先,我們要找到美術學院的青銅殘片,不能讓它落入暗瞳會手中。其次,你能讀懂這些文字,說明你與青銅萬象盤的聯系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緊密。我們需要進一步研究,看看你身上還有哪些秘密。”
就在這時,碑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一個黑影從黑暗中走出,手中拿着一把散發着幽光的匕首。“想阻止我們?沒那麼容易。” 黑影的聲音沙啞而冰冷,“林深,你以為你能逃脫命運的安排嗎?你身上流淌着的,是注定要為我們所用的血脈。”
林深和陸沉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一場新的危機,正在這片寂靜的碑林之中悄然降臨……
黑影緩緩步入月光之下,林深看清對方身着暗紫色長袍,胸口繡着猙獰的倒五芒星圖騰,正是暗瞳會的标志。那人手中匕首泛着幽藍的光,刃口流轉着詭異的符文,每一道紋路都仿佛在呼吸,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你們谛聽局總是喜歡多管閑事。” 黑袍人冷笑着,聲音像是指甲刮擦石闆般刺耳,“以為破壞一個陣眼、搶走幾塊碎片就能阻止我們?太天真了。” 他的目光轉向林深,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芒,“尤其是你,林深,活體封印器的力量,很快就會屬于我們。”
陸沉将林深護在身後,唐刀出鞘,刀身與空氣摩擦發出低鳴。“有我在,你們别想碰他一根汗毛。” 陸沉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但林深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知道這場戰鬥絕非易事。
黑袍人不再廢話,手中匕首一揮,無數黑色蝙蝠從黑暗中湧出,它們的眼睛泛着血紅色的光,尖銳的爪子閃着寒光,朝着兩人撲來。陸沉揮舞唐刀,刀光霍霍,每一次揮動都能斬落幾隻蝙蝠,但蝙蝠數量太多,前赴後繼,很快将兩人包圍。
林深握緊青銅鑰匙,鑰匙在他手中微微發燙,仿佛在感應着他的緊張與憤怒。突然,鑰匙爆發出一道金色光芒,光芒所到之處,蝙蝠紛紛發出慘叫,化作灰燼。黑袍人見狀,臉色一變,手中匕首劃出一道弧線,一道黑色的屏障出現在他身前。
“有點意思。” 黑袍人舔了舔嘴唇,“看來活體封印器的力量已經開始覺醒了。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地面開始震動,一塊塊古老的石碑緩緩升起,石碑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符文閃爍着紅光,仿佛在吸收着周圍的黑暗力量。
陸沉眉頭緊皺,他知道這些石碑不簡單,很可能是暗瞳會布置的某種陣法。“林深,小心!這些石碑有問題!” 他大聲提醒道。
林深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塊石碑突然朝着他飛射而來。千鈞一發之際,陸沉側身擋住石碑,巨大的沖擊力将他撞在另一塊石碑上,他的嘴角溢出鮮血。但他顧不上傷痛,再次揮刀,試圖斬斷石碑上的符文。
就在兩人與黑袍人激戰正酣時,林深突然感覺腦海中一陣刺痛,無數陌生的畫面湧入他的腦海。他看到了一個古老的祭壇,祭壇上擺放着完整的青銅萬象盤,周圍站滿了身穿黑袍的人,他們正在舉行某種邪惡的儀式;他看到了海川市在黑暗中崩塌,無數怪物從地底湧出;他還看到了自己站在萬象盤前,身體被光芒籠罩,與黑暗力量進行着激烈的對抗。
這些畫面來得太過突然,林深痛苦地捂住腦袋,跪倒在地。黑袍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他抓住機會,手中匕首朝着林深刺去。
“不要!” 陸沉怒吼一聲,不顧身上的傷痛,飛身擋在林深面前。匕首刺入他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風衣。但他強忍着劇痛,反手一刀,砍在黑袍人的手臂上。黑袍人發出一聲慘叫,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趁着黑袍人受傷,陸沉迅速拉起林深,朝着碑林外跑去。黑袍人在後面緊追不舍,口中還在不斷咒罵:“你們逃不掉的!整個海川市都将成為我們的祭品!”
兩人跑出碑林,躲進了學校的一處廢棄倉庫。陸沉靠在牆上,臉色蒼白,肩膀的傷口還在流血。林深焦急地看着他:“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陸沉搖了搖頭:“沒關系,隻是皮肉傷。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找到青銅殘片,暗瞳會不會輕易罷手,他們很可能已經對美術學院下手了。”
林深想起剛才腦海中出現的畫面,雖然痛苦,但也讓他獲得了一些線索。“我剛才看到了一些畫面,好像和青銅殘片的位置有關。我記得在美術學院的地下,有一個隐藏的密室,殘片可能就在那裡。”
陸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美術學院的建築原本是一座古廟改建的,地下确實可能存在密室。我們得小心,暗瞳會肯定在那裡設下了重重陷阱。”
兩人休息片刻後,趁着夜色,悄悄潛入美術學院。學院裡一片寂靜,隻有路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保安,來到教學樓的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的門緊鎖着,上面貼着一張符紙,符紙上的朱砂已經發黑,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氣味。陸沉拿出一張金色的符紙,念動咒語,金色符紙發出光芒,将黑色符紙燒毀。門 “吱呀” 一聲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