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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妖巢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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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苔藓順着鐘乳石的溝壑蜿蜒生長,在搖曳的火把光線下泛着詭異的青灰色。林深被冰冷的鐵鍊束縛在刻滿扭曲人臉的石柱上,每道紋路都仿佛凝固着絕望的嘶吼。他的手腕被鐵鍊磨得血肉模糊,鹹腥的血腥味在洞窟中彌漫,與地底腐殖質的黴味交織成令人作嘔的氣息。石柱表面滲出粘稠的液體,順着人臉的輪廓滑落,在地上彙聚成一個個細小的水窪,倒映着洞窟内昏暗搖曳的光影。

“沒想到吧,林深?” 陰冷的笑聲從洞頂傳來,幻形妖首領緩緩降下,面容在幽綠光芒中扭曲重組,最終定格成谛聽局局長的模樣。那張熟悉的臉上挂着森然笑意,瞳孔深處閃爍着妖異的豎紋,“你以為海底神殿的鬧劇結束了?真正的好戲,現在才開始。” 幻形妖首領的聲音在洞窟内回蕩,帶着令人牙酸的尖銳尾音,仿佛無數指甲在刮擦岩壁。

洞窟深處傳來鎖鍊拖曳的聲響,數十個身披黑袍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他們的面容被兜帽完全遮蓋,唯有脖頸處蜿蜒的紫色血管暴露在外,随着呼吸規律地起伏,散發着與鏡妖相似的氣息。林深注意到,這些黑袍人的步伐機械而整齊,每一步落下都精确到同一位置,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木偶。他的青銅羅盤在懷中微微發燙,表面符文瘋狂流轉,卻被某種力量壓制得無法釋放,羅盤邊緣傳來細微的電流聲,似在無聲地抗議。

“讓你看點有意思的東西。” 幻形妖首領擡手一揮,洞壁上突然浮現出幽藍色的光影。畫面中,三年前的陸沉身着谛聽局制服,唐刀上的符文泛着冷冽的光芒。他的對手是個渾身纏繞藤蔓的妖物,盡管身形扭曲變形,卻依稀能看出是陸沉曾經的搭檔。那妖物的皮膚下,綠色的汁液正瘋狂湧動,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虹彩,每一次掙紮都讓藤蔓更加緊密地纏繞自身。

“那一戰,可是谛聽局的絕密檔案。” 幻形妖首領語氣中帶着嘲諷,“你以為陸沉為什麼總是獨來獨往?因為他親手斬殺了最信任的人。看看他當時的眼神 —— 恐懼、痛苦,還有一絲解脫。”

畫面裡,陸沉的唐刀毫不猶豫地刺入妖物胸口,藤蔓瞬間枯萎,化作黑色的灰燼。而在最後一刻,妖物恢複了人類面容,眼中滿是不解與絕望:“為什麼... 陸沉...” 陸沉沉默着收回唐刀,轉身離去時,月光照亮了他緊咬的牙關和通紅的眼眶。他的背影微微顫抖,唐刀上滴落的血珠在地面暈開,形成一朵暗紅色的花。

林深感覺心髒被重重攥緊,那些從未向他提起的過往,此刻如利刃般剖開陸沉的内心。他想起陸沉教他握刀時的專注,執行任務時永遠擋在他身前的背影,還有無數個并肩作戰的夜晚。“不可能...” 林深喃喃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的聲音在洞窟中顯得格外單薄,被幻形妖首領的笑聲瞬間淹沒。

“信不信由你。” 幻形妖首領打了個響指,光影消散,“不過,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有閑心替别人操心?” 他擡手召喚出一團黑霧,黑霧中浮現出跨海大橋的影像,橋墩深處閃爍着幽綠的光芒,“知道地脈節點在哪裡了吧?可惜,你沒機會去阻止了。” 黑霧中,隐約傳來橋梁鋼材扭曲的吱呀聲,還有無數人的哭喊聲,仿佛預示着即将到來的災難。

洞窟岩壁突然發出細微的龜裂聲,嵌入其中的晶體閃爍着詭異的光澤。林深的目光被其中一塊晶體吸引 —— 裡面封印的妖物赫然有着便利店少女的容貌。少女的表情凝固在驚恐的瞬間,發絲在晶體中保持着飄動的姿态,仿佛時間在此刻停滞。她的指甲深深摳進掌心,鮮血在晶體中形成細小的紋路,如同綻放的血色花朵。林深想起少女遇害那天,自己曾在現場撿到一枚青銅紐扣,與父親實驗室裡的樣本如出一轍。而此刻,在晶體的邊緣,隐約能看到相同樣式的紐扣,靜靜地躺在少女的衣角。

“這些都是失敗的容器。” 幻形妖首領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要完美融合燭陰之力,哪有那麼容易?不過你和陸沉... 可是最有潛力的‘作品’。” 他的指尖劃過林深的臉頰,冰冷的觸感帶着粘液的滑膩,“等我吸幹你的力量,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幻形妖首領的指甲輕輕刮過林深的皮膚,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血珠滾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林深突然暴起,用被鐵鍊束縛的手腕狠狠撞向幻形妖首領。盡管力量被壓制,這出其不意的攻擊還是讓對方後退半步。“你以為這樣就能傷到我?” 首領惱羞成怒,黑色觸手從地面竄出,纏住林深的四肢。觸手表面布滿吸盤,每一個都在貪婪地吸食着林深的血液,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力量正在飛速流逝。

劇痛讓林深眼前發黑,但他強撐着意識,用羅盤邊緣劃破掌心。鮮血滴落在石柱上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 石柱上的人臉紋路開始滲出血珠,與他的血液産生共鳴。一個虛弱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跨海大橋... 第七根橋墩... 地脈核心...”

這是被幻形妖附身的原宿主意識!林深心中一震,集中精神與那意識溝通。“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在心中問道。“我是... 谛聽局的勘探員...” 那聲音斷斷續續,“發現了他們的陰謀... 就被做成了容器...” 原宿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林深的腦海,他看到勘探員在跨海大橋下發現異常的綠色光芒,随後被黑袍人襲擊,醒來時就已被困在這洞窟之中,身體逐漸被妖物侵蝕。

洞窟深處傳來轟鳴,地下水脈的湧動聲越來越清晰。林深在掙紮中瞥見鐵鍊上的鏽迹,在火把照耀下竟顯現出文字。他瞳孔驟縮 —— 那是父親的筆迹:“水逆則生”。這四個字如同暗夜中的明燈,瞬間點醒了他。他回想起父親曾說過,地脈之水蘊含着特殊的力量,若能逆向引導,或許能打破困境。

“原來如此...” 林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故意激怒幻形妖首領:“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青銅萬象盤的力量,你永遠無法掌控!” 首領果然被激怒,更多妖血從他指尖湧出,注入林深體内,試圖加速力量的汲取。妖血順着林深的喉嚨流下,帶着強烈的灼燒感,仿佛有無數火蟻在體内啃噬。

林深卻暗中引導妖血流入地下水脈。洞窟的地面開始震顫,水位迅速上漲。被妖血污染的水流如同活物般蔓延,腐蝕着洞壁和石柱。“你幹了什麼?!” 幻形妖首領驚慌失措,黑色觸手瘋狂舞動,卻在接觸到水流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觸手被腐蝕的部位開始冒出綠色的煙霧,散發出刺鼻的惡臭。

“我說過,你永遠不懂青銅萬象盤的真正力量。” 林深握緊羅盤,盡管力量依然被壓制,但妖血與地下水脈的沖突産生了微妙的空隙。他集中精神,調動體内僅存的力量,羅盤表面的符文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所到之處,鐵鍊應聲斷裂,飛濺的鐵屑在洞窟中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線。

林深趁機沖向洞窟出口,身後傳來幻形妖首領的怒吼和黑袍人的追擊聲。但他顧不上回頭,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趕在暗瞳會之前,找到跨海大橋的地脈核心。而在他離開後,洞窟中的晶體開始紛紛碎裂,便利店少女的身影随着水流漂向遠方,仿佛在訴說着未完的故事。破碎的晶體沉入水底,與被妖血染成墨綠色的水流融為一體,在洞窟深處形成一片詭異的光影,宛如一幅末日畫卷。

林深跌跌撞撞地沖出洞窟,潮濕的夜風裹挾着鹹澀的海水氣息撲面而來,将他從方才驚心動魄的噩夢中喚醒。遠處,跨海大橋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現,第七根橋墩處隐隐透出幽綠的光芒,與幻形妖首領展示的畫面如出一轍。他握緊羅盤,符文在黑暗中閃爍,仿佛在指引着他前進的方向,同時也在警示着即将到來的危險。

然而,還沒等他邁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破空之聲。林深本能地側身閃避,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他的耳畔飛過,釘入旁邊的樹幹,箭尾的羽毛還在微微顫動。他猛地轉身,隻見洞窟出口處,十幾個黑袍人正手持武器,呈扇形将他包圍。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猙獰傷疤的臉,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想跑?沒那麼容易!” 傷疤臉冷笑一聲,手中的彎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交出羅盤,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屍。” 其他黑袍人也紛紛舉起武器,步步逼近,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息。

林深握緊羅盤,金色的光芒在周身流轉,形成一道防護罩。他知道,這些黑袍人都是幻形妖的爪牙,實力不容小觑。但此時的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 無論如何,都要趕到跨海大橋,阻止暗瞳會的陰謀。

戰鬥一觸即發。黑袍人們揮舞着武器,如餓狼般撲向林深。林深一邊催動羅盤,釋放出光束攻擊敵人,一邊靈活地閃避着對方的攻擊。然而,黑袍人的數量太多,且配合默契,林深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他的防護罩在敵人的攻擊下不斷閃爍,随時都有破碎的可能。

就在林深陷入困境之時,一聲熟悉的怒吼從遠處傳來。“住手!” 一道金色的刀光劃破夜空,陸沉揮舞着唐刀,如天神下凡般沖入戰場。他的眼神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銀白色的血液還未完全幹涸,順着唐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詭異的痕迹。

“陸沉!” 林深又驚又喜。有了陸沉的加入,戰局瞬間逆轉。兩人背靠背,配合默契,唐刀的符文光芒與羅盤的金色光束交織在一起,将黑袍人打得節節敗退。傷疤臉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陸沉一刀斬斷了退路。

“說,地脈節點的具體情況!” 陸沉用刀抵住傷疤臉的咽喉,眼神冰冷如霜。傷疤臉顫抖着,臉上的傷疤因恐懼而扭曲:“我說... 他們在橋墩内部設置了共鳴裝置,一旦啟動,整個地脈都會被燭陰之力污染,跨海大橋也會成為妖物的巢穴...”

陸沉和林深對視一眼,心中大驚。他們不再猶豫,留下重傷的黑袍人,朝着跨海大橋飛奔而去。此時的大橋上,車輛川流不息,人們絲毫沒有察覺到即将降臨的危機。而在第七根橋墩内部,暗瞳會的成員們正在緊張地進行着最後的準備工作。

當林深和陸沉趕到橋墩下方時,隻見一個巨大的黑色祭壇矗立在水中,祭壇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中央擺放着一個閃爍着幽綠光芒的球體,正是與燭陰之力共鳴的核心裝置。祭壇周圍,數十個黑袍人正在念動咒語,整個橋墩都在微微震顫。

“住手!” 林深大喊一聲,催動羅盤沖了上去。陸沉緊随其後,唐刀揮舞,符文光芒大盛。然而,暗瞳會早有準備,他們啟動了祭壇周圍的防禦系統,無數道黑色的鎖鍊從地面竄出,纏住了林深和陸沉的身體。

“就憑你們,也想阻止我們?”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幻形妖首領再次出現,這一次,他的面容變成了陸沉曾經搭檔的樣子,眼神中充滿了嘲諷,“陸沉,看到這張臉,你是不是想起了當年的事?那個被你親手殺死的人,就在這裡看着你呢!”

陸沉的身體微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冷靜,握緊唐刀,怒吼道:“少在這裡用這種手段!今天,我一定要徹底粉碎你們的陰謀!” 說着,他奮力掙紮,唐刀上的符文光芒暴漲,斬斷了束縛他的鎖鍊。

林深也在全力催動羅盤,試圖破解祭壇的防禦。他想起洞窟中石柱上原宿主的提示,還有父親留下的 “水逆則生” 的線索。他環顧四周,發現祭壇下方的水流似乎被某種力量引導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陸沉,我們引導水流,破壞他們的裝置!” 林深大喊道。陸沉點頭,兩人同時發力,林深用羅盤引導水流,陸沉則用唐刀斬斷祭壇的支撐結構。在他們的努力下,水流開始逆向流動,巨大的沖擊力沖擊着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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