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齊顯然開始熟悉姜澤的脾氣,他沒有催促,避免了下一秒一點即炸,全員傷亡的結局。
而姜澤正需要一個合适的機會再次試探陳修齊的作用,于是他接過送上門的機會跟着陳修齊往按摩房去。
路過湯池的時候俞松雪正在雲霧缭繞之中品鑒紅酒,顯然惬意地不行。
俞松雪和姜澤的區别在于俞松雪的工作就是玩,他完美地诠釋着纨绔富二代的名詞含義,而姜澤的日常則被工作堆滿,集團每天要處理的事務很多。
雖然田曼和周華分擔啦不少,但還有很多需要姜澤親自處理,他很少有休息的時候。
用俞松雪的話來說就是閑不下來,當然他不敢對着姜澤開口,以防遭受對方的炮擊。
為了打造園林的美感,湯池的房間分布得錯落有緻,轉了兩個彎便看不見俞松雪了。
按摩的房間風格簡單,隻有東面的牆上挂着荷花的水墨卷軸,下面的矮櫃上放着檀香,陳修齊彎腰熄滅了燃燒的檀香,然後打開了一旁的推拉門,露出外面的一個小走廊和池塘。
屋子裡令人煩悶的熏香味漸漸淡去,陳修齊将浴袍放到了淋浴間。
“淋浴的時候需要我幫忙嗎?”
陳修齊低頭看着他,燈光打在他的耳側,他鼻梁高挺,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眼睛認真地照映着姜澤的模樣。
姜澤接過浴袍忍不住開口道:“我是腳扭了,不是手斷了。”
他拄着拐杖往淋浴間走去,身後沒有陳修齊的聲音,好在這人這次沒有自作主張。
走進淋浴間之後姜澤皺着眉将浴袍放到架子上,他看了看外面的磨砂玻璃,不知道陳修齊又去搗鼓什麼了,淋浴間裡沒有可以倚仗的地方,脫下襯衫的姜澤開始犯難。
他的腳必須靠着拐杖的支撐,根本不能完全站立在地上。
淋浴室外傳來腳步聲,還有托盤放到架子上的聲音,陳修齊在準備按摩用的東西。
姜澤靠在牆上覺得有些生氣,這裡的服務實在是太差勁,淋浴間裡居然沒有給殘障人士設置的設施,而他在繁群的商場和酒店都要求布制了方便殘障人士出行和使用的設施和路線。
陳進和他比還是差遠了,沒有一點人文關懷。
“姜總,您需要幫忙嗎?”一個巨大的影子站在門外,陳修齊遲遲沒有聽到淋浴間裡傳出水聲,于是他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門。
過了一會傳出姜澤悶悶的聲音,“你進來。”
陳修齊推開門,一手提着一個椅子,剛剛适合姜澤坐下的高度。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姜澤正靠在一旁的牆上,赤裸着半身,隻穿着黑色的褲子,襯衫已經和浴袍一起放到了置衣架上。
姜澤很白,像泡過水的玉石,垂眼不說話的時候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看起來漂亮極了。
“還知道帶椅子進來。”姜澤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陳修齊,纡尊降貴地站直身子等着他把椅子放過來。
“第一次來這裡不熟悉構造,找椅子花了些時間。”陳修齊将椅子放到姜澤面前,他肩上系着襻膊,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大段有力的手臂來。
露出的皮膚上全是交錯的疤痕,就像有人用粗硬的繩子在身上反複抽打留下的印子,姜澤愣了幾秒移開了視線。
陳修齊察覺了姜澤躲避的目光,他半蹲在姜澤面前,手裡接過那根手肘杖,“抱歉,傷口有些惡心,這個袖子不好幹活,您還需要幫忙嗎?我可以喊其他人來幫您。”
陳修齊的聲音很平常,聽不出他對身上疤痕的态度,姜澤背對着他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開口道,“不惡心。你出去吧。”
淋浴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陳修齊站起身來,低頭能看見姜澤雪白的後背以及微微凸起的脊柱痕迹,漂亮的蝴蝶骨分布在兩側,像天生的翅膀一般。
不一會傳來浴室開關門的聲音,陳修齊出去了。
姜澤很快地脫掉剩下的褲子打開淋浴開始沖洗,他穿着浴袍出去的時候陳修齊将透亮的燈關掉了,隻剩下環繞着按摩床的氛圍燈。
“請躺在這裡。”陳修齊引導着姜澤躺在按摩床上。
姜澤坐在床邊看着陳修齊彎腰檢查着一個個精油瓶子,瓶身偶爾會相互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但這時姜澤并不覺得吵鬧。
陳修齊轉過來的時候姜澤正背對着他,露出來的那節脖頸上貼着有些濕潤的發尾,那片皮膚比浴袍還要雪白,又透着淡淡的血色。
姜澤安靜地脫去浴袍背對着陳修齊躺下,室内的燈光是剛剛合适的溫度,按摩床遮擋了他的視線,隻能聽見陳修齊走過來的聲音 ,最後坐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