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勸不能哄,越勸越哭,越哄越委屈。
開始被抱的怔愣的小娘子,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聲音凄厲,似乎還有點尖細。
尖牙站在樹上,一雙大耳朵被吵的有點疼,就要下去把那個裝腔作勢的怨鬼給趕走。
卻被胡十七娘攔住了,她修為比較高,活的也久,自然早就收斂了獸形,一張如花面容,一雙如玉一樣的素手。
在尖牙要跳下去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攥住了大狼的尾巴根,讓尖牙感到一陣酥麻,緊接着就被拽了上來,臉上還無可抑制湧起一片潮紅。
隻是犬科動物的天性作祟,服從強者,服從頭狼。
所有尖牙俊美臉上,并沒有浮現出憤怒,或者說它本身就沒有感覺到憤怒。
而是小小的建議了一句:“下一次你可以直接說,還有能不能不要抓我的尾巴了?”
胡十七娘眉眼微微挑,有些意外的看着這小狼崽子的好态度,心裡輕嗤一聲:“這小崽子倒是識時務。”
玩心大起的挑起這小狼妖的下巴,輕笑了一聲:“嗯?這麼乖,要不要來當姐姐我的男寵?”
對于動物來說,被伴侶養着的雄性,不知凡幾,更有那鳥和魚是其中的佼佼者,有瘦弱雄鳥會為了被強壯雄鳥養着,假裝雌性,偶爾還要被撅,然後被真正的雌性觀賞,也有海裡的某種雄魚,為了降低雌性的負擔,把自己變得很小,可以一生都寄生在雌性的身上,一輩子吃喝不愁。
像胡十七娘這種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古董,還有文化,非常了解什麼叫男耕女織,什麼叫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律由夫婿做主的人類傳統非物質文化遺産,是早就遺忘了,獸性未脫的舊時代雄性,來騙,來偷,來搶,巴不得有個雌性養自己的想法。
所以它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這長相英俊,甚至帶點傲氣的小狼崽子,被它掐着下巴,一雙銳利的眼,微微瞪大,甚至流露出某種好像幼崽的光,生怕它後悔一樣,飛快的說道:“好啊。”
胡十七娘有點嫌棄的啐了它一口:“想的倒是美。”
“不許沖動萬事聽我的,大王都說了,如果妖鬼沒有傷人,就不用管。”
尖牙有點遺憾,失去了一個吃軟飯的機會,但是還是聽話的點點頭:“頭狼說什麼,就是什麼。”
樹下,篝火微微搖晃。
人都各自躺在由樹枝搭建,樹葉和很多樹枝墊底的暫時庇護所,休息了起來。
隻是夜深露重,不管天氣是不是已經開始炎熱,還是不免感到潮濕和寒冷,哪怕篝火熊熊,依舊睡的很不安穩。
而睡的更不安穩的陳華光,更是輾轉反側,半響直接坐起來,卻見到那先前來訪的小娘子,衣衫半開,露出雪白肩膀,站在林子的中央,像是在換宋雯給的衣裳的模樣。
按照小娘子的經驗,陳華光應該獸性大發,撲過來,威脅于她,強逼着魚水之歡。
卻沒想到,陳華光,看歸看,屁股都不挪一下。
陳華光自然不算是什麼磊落君子,通天大王來了才開始認字的泥腿子,說是什麼君子,他自己的牙都要笑掉了。
平日裡,更是沒少說以日開頭,以娘結束的髒話。
就連這陳家村的普遍風氣,也隻是遵循着時代來重男輕女。
男人們聚在一起,幻想着跟美女來個有的沒的,更是司空見慣。
在這種時候,這種林子,一個實際上無依無靠,性格也說不上剛強的美女,躲在林子裡換衣服,現在三步并作兩步,強迫她跟自己成就好事,再大方表示,帶去陳家村,以後讓她做自己的媳婦,也就算個負責的男人了。
在這個時代也不算人們認知裡的道德滑坡。
可是陳華光敢嗎,敢頂着通天大王的威脅,通天大王的規矩不當回事嗎?
通天大王最讨厭強迫,最讨厭世俗道理,就連言語調戲那青樓女子,都鞭刑一個月,還要做幾個月的苦力,要是敢強迫苦命良家,那…
陳華光打了一個冷顫,但是還是繼續看,他想:“看看又沒關系,我什麼都不幹,不就得了。”
躲在林子的小娘子,清楚的感受到那雙視線,那對眼睛裡有熟悉的欲望,貪婪,俯視…
卻沒見人動作。
它疑心是自己露的不夠,于是腰身一扭,巧妙的露出一個既不漏什麼正面,又能看出那姣好輪廓。
可這人卻還不過來。
小娘子有點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