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畢竟不是專業的,歲金的行動之間,多有生澀。
被那綠衣丫鬟呵斥道:“你是哪裡來的?也是不曉事,怎如此懶怠?”
歲金不說話以免暴露,隻默默幹完。
綠衣丫鬟接着還要發作。
身邊坐着的小姐卻開口了:“好了,綠枝。”
歲金來不及觀察這丫鬟的反應,就被這小姐的聲音攝住了心神,這小姐居然是男子?
她恭敬的退下,用的是那種倒退的姿勢,垂頭,看起來似乎是以這樣的禮節,來感激貴人的寬恕。
果然,這位男小姐,起了疑:“你是什麼時候進府的?”
歲金随口胡謅了一個,回答的時候不免看見這男小姐的相貌,跟司徒睿十足相像,要說區别隻能說五官更英武,是時下最流行的,兼顧俊美,和男子氣概的相貌。
隻是穿花衣着紫裙,抹亮色唇脂,手塗蔻丹,一副禦姐扮相。
歲金甚至看見了這人的喉結。
詢問時間并不長,這男小姐對歲金的來曆也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好奇心,問完便讓她退下了。
歲金轉身一走,見四下無人,跳上房頂,打開幾片瓦。
男小姐雖容貌和性征是十足的男子和模樣,行為舉止,卻看得出是個嬌生慣養不知愁滋味的女兒家。
那叫綠枝的丫鬟,侍奉的也十分盡心,兩人關系看得出不似主仆,更似友人,歲金一走,那丫鬟就坐下來,跟那男小姐談笑,言語之間,盡顯親昵。
歲金聽了一會,見兩人沒有談别的什麼東西。
便準備走掉。
才落在地上,沒成想又遇見了那個小丫頭。
魚珠兒很顯然是要去找那個男小姐,沒成想又見到那個女裡女氣的混小子。
正要高升呼喊叫人。
隻是一眨眼,那人便不見了。
歲金變作飛蟲,嗡嗡嗡飛了一陣。
落地就變成了剛剛見到的一個老婆子的不肖兒子。
那老婆子自顧自在窗邊繡花,見那冤孽兒子突然回來,沒好氣罵道:“你這現世寶,怎又回來了?”
歲金嘿嘿一笑:“這不是撞見了那個嗎?”
她擠眉弄眼,似乎在暗示什麼。
老婆子果然面色一變。
放下那繡活,走過來檢查自己兒子有沒有什麼變化,歲金往後一躲,笑嘻嘻跟這老婆子道:“我能有甚事?見了哪人,立馬就回屋,等他走過便是。”
老婆子聞言松口氣,罵道:“你這孽障,你渾身上下,哪裡老娘沒見過,躲甚麼?”說着還要上來擰歲金的胳膊。
老婆子的力氣對歲金來說是撓癢癢,但身體畢竟是陳苟的,歲金用歸用,但總不好還給人家的時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歲金又是一躲,但從口袋立掏出了一塊金子。
這金葉子閃閃,老婆子果然沒有繼續打自己的怨種兒子。
而是被這金葉子晃花了眼。
老婆子的臉色先是一喜,然後又有些怕,追問道:“你從哪偷來的?”
歲金便編了一個,在外頭賭錢,有人打探司徒家隐私的故事。
又說,如果能告訴他們更多,就能拿到更多。
這老婆子本不是什麼讀書人,又是奴婢出身,沒有什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意識,她甚至并不覺得自己知道的東西有價值,她隻是從歲金的話裡,意識到了一個絕妙的痛宰腦子不好的冤大頭的機會。
腦子不好的冤大頭歲金,從老婆子嘴裡知道了不少東西,那司徒善人以前遇見了一個能包生兒子的邪法師,結果生出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本要沉塘,卻因為氣急攻心,倒在了地上,自此之後卧病不起,一律所需隻由小姐心腹照管。
隻是以老婆子私心來說,怕是早死了,不然怎麼連便溺的恭桶都沒送出來一個?
老婆子絮絮叨叨都把自己的猜測說完。
到底人老成精,還是對兒子囑咐道:“那人怕是哪裡的仇家,你若是拿了不少賞錢,就給老娘贖身,咱拿着這個錢,以後給你讨個媳婦,買點薄田,總不必跟着這個地方,受那不知道哪處的報應。”
歲金有些驚訝于這市儈婦人的敏銳。
隻是礙于人設,隻能一臉不耐煩的應了幾聲,就借口有事,匆匆而跑。
歲金的法力所剩無多,隻夠再變化一次,剩下的法力就分毫動不得,得帶人駕雲回家。
她原本準備先把李秋水的侄子侄女打暈帶走。
侄子虎頭好說隻是為了一口飯吃,苦練武藝不過一個家丁,留下些贖身财物,打暈就是,那侄女芽芽明顯是跟那男小姐相依為命,怕被帶到了陳家村,會不得開心,難以展顔。
所以歲金準備先問那綠枝的意見,若是她願意便帶走她,若是她不願,也帶她回去見爹娘一面,到時再送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