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頭青呆呆看着顧鸢——隻覺着面前這位美人在操控男人時,那股子輕描淡寫的從容味道如一味甜美毒藥,讓他為之心迷神醉、不能自已。
他沒有什麼當追求者的底氣,與對方那權貴丈夫無關。隻因為在顧鸢面前,他總是更黯淡無光,無味無趣的那一個。他怎麼敢奢求這樣的美人會矚目自己?
他看着顧鸢指間的煙蒂無聲燃燒,煙灰搖搖欲墜。
愣頭青腦子一抽,居然用自己的掌心當做煙灰缸,伸手去接。
顧鸢微微挑眉。
“瞧你這樣子,傻。”美人彎着唇角說,語調輕且緩,明明是嫌棄的言詞,卻好似與他調情,“煙灰缸就在隔壁,還不快去拿?”
愣頭青這才恍然大悟,忙不疊去給顧鸢拿了煙灰缸,看着對方把那隻煙靜靜抽完。
他恍惚猜到顧鸢把自己當一隻呆傻的流浪小狗看。
好幸運。
居然能給顧鸢當狗。
*
顧鸢顯然并不會忠于他的丈夫。
愣頭青知道顧鸢有很多情人——但或許那些并不算是顧鸢的情人,最多隻是美人的一時消遣。甚至郁朝雲的親叔叔,都與顧鸢有幾分暧昧關系。
愣頭青很着急。
因為顧鸢與丈夫的叔叔見面時,他的丈夫正巧有事要來喚妻子。
他當然不覺着郁朝雲真的能狠下心來對顧鸢怎麼樣,但總之,總之....
他急匆匆地來通知顧鸢。
美人本已經衣衫半推,見愣頭青進來,懶懶散散地拉了一下衣服。
“一位合格的丈夫,無論何時都不會讓自己的妻子難堪。”
顧鸢這樣道,并不見一絲焦急的意味。
愣頭青總覺着自己又做了傻事——但當他走出屋子,與郁朝雲迎面撞上時。這位南城一把手臉色陰沉得要命,顯然是剛剛知道自己妻子給他帶了綠帽子,且并不太喜歡這樣。
“誰在裡面。”他冷聲道。
愣頭青當真覺着自己膽大包天,居然敢在這個時候沉默以對。
于是郁朝雲的臉色愈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是問,另一個男人是誰?郁緻?”
愣頭青真以為下一秒,郁朝雲就會沖進去抓奸。
但是對方沒有。
雖然氣得半死,氣得要死,氣得恨恨咬牙;但郁朝雲硬是忍着怒火就這麼矗在了門口——給自己老婆和老婆的奸夫站崗。
過了一會兒,穆弘也尋來了。
他先是看了眼郁朝雲的臉色,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愣頭青。
這人永遠一副脾氣極好,不會發揮的模樣,輕聲問道:“郁緻?”
郁朝雲根本就不會搭理這人。
于是,這位永遠翩翩風度的世家貴公子,歎了口氣道:“真不如趁他不在南城的時候,把他弄死。反正顧鸢也懶得知道,不會和我們置氣。”
愣頭青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尤其是穆弘還語氣溫和友善地問他:“你覺着呢?”
家裡長輩說得完全沒錯!穆弘這人真的“有毛病”!!!
等顧鸢出來,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他換了身衣服,身上帶着股淡淡的水汽,看着門口站着的三個男人,失笑道:“門神?”
郁朝雲依舊沉着臉不說話。穆弘接過了話頭,說是誰送來的珠寶很漂亮,問顧鸢願不願意賞臉去看看。
顧鸢看了眼快要氣暈過去的丈夫,笑着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他又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愣頭青,“看把别人吓的。”
穆弘把人哄到手,當然不會再說些涉及無關人等的廢話。
愣頭青看着顧鸢和穆弘離開,本想着這事大概也算了解——郁朝雲不愧是南城一把手,真是能忍。
沒想到顧鸢的背影一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對方那隐忍的陰沉怒火便一下爆發,可不管裡面的奸夫是自己的親叔叔,愣頭青幾乎以為這叔侄倆要弄死對方。
但是。
在顧鸢在場時。
這人硬是一點火都忍着沒發。
愣頭青終于知道那句話——
那句“一位合格的丈夫,無論何時都不會讓自己的妻子難堪”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