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朝雲回到客廳時,多看了眼暈暈乎乎的白曉。
他有預感自己頭上的綠帽子又多了一頂。顧鸢倒是很自在坦然,挑挑揀揀吃了幾口後,便就不再動筷子。
想到對方一天下來就沒吃過幾口東西,郁朝雲額角青筋跳了跳,開口道:“你再吃點。”
顧鸢瞥了他一眼——開玩笑,哪個男人能教顧鸢做事?他全然就當沒聽見郁朝雲說話。
于是郁總又說:“是你自己讓别人做給你吃。好歹也多吃一口。”
這下無需顧鸢開口,白曉立馬就替學長解釋起來。噼裡啪啦說了一堆話,大意就是學長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沒關系的!不吃是因為自己做得不好吃,不要說學長的不對!
郁朝雲殺心頓起。
正宮可不是什麼好駕馭的身份。
郁總咬着牙,勉強忍耐着将白曉從顧鸢家裡“請”了出去。對方眼神可憐巴巴地粘在學長身上,一步三回頭。隻是剛剛還逗着小狗玩兒的顧鸢,此刻态度淡了下去。隻是叮囑了一句:“你别欺負學生。”
郁朝雲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把這位不知道是小三小四還是小五的倒黴學生掃地出門。
自始至終,顧鸢都隻是将他的嫉妒與苦痛當作可笑的滑稽戲看。見郁朝雲關門轉身,笑着開口道:“怎麼?郁總不也揍他一拳?”
“沒必要,”郁朝雲恢複了平常冷淡的語氣,“你和他也不認真。逗着玩罷,總是要丢掉的。”
聽見他這樣說,顧鸢“哦”了一聲。
“郁總說得倒是置身事外得很。是覺着自己不會像白曉一樣被我丢掉?”
*
其實顧鸢并不是純粹輕浮的性子,郁朝雲對此心知肚明。
在無數次試探拉扯中,他漸漸明白這樣的挑釁與觸怒,不過是顧鸢邀請旁人來傷害自己。
顧鸢怕疼,卻不會逃避疼痛。他永遠往下墜落,從不抵抗。這樣的姿态讓許多人為此神醉着迷,郁朝雲卻隻想終止這場殘忍的遊戲。
他一點也不喜歡顧鸢這樣。
郁總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顧鸢吃藥梳洗。顧鸢換了寬松的睡衣,走回來時瞧這人依舊陰沉着那張俊臉——也是有點可憐,一整天都在與人生氣。
他走過來,抱住郁朝雲,踮腳親了下對方的臉側。
郁朝雲攬住顧鸢,聽見美人在自己耳邊輕佻地笑着。他于是又吻上對方的眼皮,隔着薄薄一層皮肉——郁朝雲依舊感覺到一股冰涼透骨的寒意。仿佛他在親吻一尊玉像,一對墨珠。
不知怎麼的,兩人就這麼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