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學校夏憬琛連着打了幾個噴嚏,葛學扔過來一包紙:“琛你這是感冒了吧。”
夏憬琛抽了幾張紙說:“不知道。”
“你是不是出去耍雪了,诶呀這天也是,三月了還下雪,應該是最後一場了吧……”葛學感慨着,有幾個男生過來排隊一樣的抽葛學扔過來的紙,葛學撲在其中一個人背上叫嚣去了。
夏憬琛莫名覺得臉有點熱,方知翊今天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讓他老鹿亂撞了半天,他們中有一個人好像要藏不住。
至于藏不住什麼,夏憬琛都不敢多想,深入一點他都怕自己真的把自己給哄迷糊了。
太喜歡一個人便是會無數次幻想對方也喜歡自己,但又不敢多想,怕被别人戳穿,又怕自己的幻想的被打破。
晚上躺在床上,夏懷琛面朝着牆,還是翻來覆去睡不着。一場雪下過天氣都不好了,外面的厚雲把月亮都遮了個嚴實,月光透不進來,黑乎乎一片,他閉着眼睛一片黑,睜開眼睛也一片黑,這樣難受的很。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夏憬琛聽見對頭的鼾聲後他就不翻身,不然把别人也翻醒了,宿舍的床一翻就吱呀亂響。
這樣想着,他耳邊就傳來床吱呀響的聲音,是隔壁宿舍,夏憬琛稍稍往裡面挪了挪,他都感覺自己能聽見方知翊的呼吸了。
閉上眼睛就這樣聽着,想着,連什麼時候睡着的不知道。
但夢魇并不會因為他睡着就離開。
周圍一片黑暗,夏憬琛突然感覺天旋地轉,他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睜開眼,眼前的人竟然是上輩子上飛機後碰見的那個提公文包的男人。
“你怎麼了?”男人說。
夏憬琛要崩潰了,他這是回來了嗎?他想推開那個男人,結果卻撲了空:“你他媽管我,滾!”
“你已經回來了。”
“回來個屁。”
不要回去,他不想,不要。
男人朝他微笑,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說:“别怕,黑暗不會長久。”
他被脫入深淵,感覺到自己要怦然落地的時候,伸出的手卻被人攥緊了,好像離得近了些。
萬籁俱寂之後耳邊出現另外一個聲音,他說:“不用怕黑,我在。”
夏憬琛猛的睜開眼睛,耳邊是宿舍的起床鈴,他兩邊的頭發都被打濕了,心也跳的快的不成樣。
窗簾縫透進來光,外邊天亮了。
*
早自習石小平過來通知說趙琴外出培訓了,這幾天他帶班,一個早自習就拿着一本英語單詞簿在教室走來走去讀。
聲情并茂。
石小平作為一個曆史老師,很熱愛英語。
早自習下了所有人都炸了,跑完操回來葛學踩着監控死角下的桌子把監控手動轉了一圈讓怼着牆去了,一個班的人炸了一個晚自習,第二天早自習又過來睡倒一片。
早自習下了方知翊連食堂都沒去一直在教室睡覺,夏憬琛回來也沒叫他,把牛奶燕麥粥擱在了桌子上反而是葛學一回來就敲了一下方知翊的桌子:“诶,翊哥,别說了,曉爺來了。”
“曉爺”是他們對張曉的稱呼,葛學正好上衛生間回來在走廊樓道看見了。
方知翊坐了起來,看見了桌子上的粥,葛學說:“那是琛給你帶的。”
“嗯?”夏憬琛被點到,“什麼?”
葛學示意了下:“粥啊……琛就是平等的害怕每一個人餓死。”
方知翊笑了一聲說,“謝謝。”
夏憬琛說沒事。
“翊哥你昨天晚上幹啥去了,你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又睡上了,我知道你在為自己的未來擔心,但倒也不用現在就偷摸出去撿垃圾。”葛學朝着方知翊說。
方知翊拿過了粥喝,說:“做了個夢,醒的早。”
“做什麼夢了?”周黎也和蘇念棠回來了,湊過來問。
“你猜。”
周黎拍了拍他的肩說:“别擔心了翊哥,以後有兄弟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泔水喝。”着話剛說完就被蘇念棠拉走了,“有我在你還不至于出去要飯,過來背昨天的單詞。”
“哦……”
這幾天人都玩瘋了,等有人反應過來監控轉回來的時候趙琴已經回來了。
“你們可以啊,嗯?我不在都要幹什麼啊。”趙琴站在講台上,低頭就看見了講台下面的紙飛機,她彎腰拿起來,飛機剛露面葛學就瞪大了眼睛。
“我靠了,麗麗你不是說那飛機你扔了嗎?”他轉頭和周黎咬耳朵。
“我沒說我扔了啊,我是說不知道飛哪兒了。”
講台突然被拍響,趙琴是真被氣着了,這群小崽子是真的要翻天了。
“都給我站起來!”
這會兒都老實了,一群人麻溜利索站了起來:“都多大了啊,能不能乖一點,啊?我看你們是長不大了,還玩紙飛機,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是誰……”
挨了大半個早自習訓。
鈴聲響趙琴不說話人都不敢動,夏憬琛是真餓了,心想着今天早上要去吃碗方便面,結果這想法剛冒頭,趙琴就說:“你要不現在就去吃?!”